李漠驚呼,“父親,您指的是...”
一張揉成細卷的紙條,被淮西侯遞了過去。
李漠接過一看,“這是...”
他頓時想起了方才在朱華門的小插曲。李漠當時也有些納悶,父親并不像是會管這些瑣碎小事的人,為何會主動出面。
原來如此。
他展開紙條一讀,有些吃驚,“姑母如今已被陛下軟禁在宮?”
淮西侯歎一口氣,眼神中露出沙場征戰的冷冽與老成,“恐怕還不止這樣。前幾日宮中探子來報,說陛下陛下聽信大司馬之言,欲廢除你與九公主之間的婚事,轉而與護國公府結成姻親。此次公主匆忙領旨去金峰縣為先祖守陵,其實就是為你二人廢婚做打算。”
“什麼?”
李漠神情陰冷,難怪安禮弘最近這段日子總不知死活地湊到公主面前,原是他與公主早已密謀聯姻,轉而要抛棄他們淮西侯府。
隻是不知為何,護國公府并未承公主的情。緻使公主殿下铤而走險,竟與衛衡達成協議,出逃陵都。
“如今城中謠言猖獗,陛下召我們進宮,是想試探一下我們的态度。”
“可是父親,兒臣自認待公主從未變過,公主怎可能在朝夕之間便對我棄之如敝履...”
李漠緊咬牙關,有些不解和挫敗。
“會不會是...公主深信着前段時間的陵都謠言,說父親您和...
聽罷,淮西侯反手一踢,踹在李漠小腿處,“為父怎生了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方才在殿上,你難道沒看到公主已親口承認,陵都謠言乃系她一手捏造的麼?”
李漠驚惶,踉跄幾步才勉強站穩。他耳根怒得發紅,卻不敢在父親面前表露半分,隻得老實得垂頭,雙手藏在袖中握緊。
如此一來,便更加說不通。
難道公主就真的隻是,對他變心了?
不,他決不能允許。
“父親,孩兒絕不同意與公主廢婚,今生今世孩兒不娶到她,誓不罷休。”
“放心,迎娶公主是咱們計劃的最重要一環,為父不可能妥協。”
“可剛剛父親在大殿上明明...”話說到一半,李漠突然反應過來,“父親是在陛下面前演戲?”
李慕恨不得耳提面命,“随侍君王之側,豈有你想象中簡單?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加之在信中公主無端中傷我李家,如此屈辱倘若還能咽下,堅持求娶,你當陛下會做如何想?”
“陛下已對我們起疑,生了忌憚之心麼?”
“那倒還不至于。你姑母被軟禁就是最好的例子。軟禁便軟禁了,可陛下為何隐而不發,你可有想過其中緣由?”
李漠心中羞愧,“孩兒不知。”
看着眼前這個垂頭惶恐,眉眼之間卻與自己極其相似的孩子,淮西侯面目終究還是緩和了些,“陛下遲遲不懲處,是因為他另有所圖。你想想,公主與大司馬出逃,坊間傳言甚嚣塵上,對大司馬的口誅筆伐更是前所未有,長遙,你可懂了?”
李漠沉吟片刻,失聲驚道,“陛下欲借我們之手,除去衛衡?”
“沒錯。”
“可陛下方才在殿中,明明還說令我們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