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沈家小姐?果然身姿曼妙,不愧是少主子指定的暖床丫鬟。】
【早知道聽吩咐行事,直接綁了這位交差,哪用得着受這罪。】
【衙門的人什麼時候到?主子應該會饒過我們這回吧?】
【沈家是怎麼發現的,難道有人洩密?自己人?不,不可能。莊子裡管事?也不太可能,虎毒還不食子,他又不知道孩子當天就被賣了,況且他确實報信了。到底會是誰?】
【還是太大意了,日後不僅要給牲畜下藥,人也不能少。】
【今日之仇,他日必報!沈家,呵呵,我記下了。】
【兩次了,栽沈家兩次了,上次若不是這該死的賤人,我怎麼會被巡撫親自拷打,癱在床上大半年……】
沈寶珍耳膜嗡嗡作響,“不可能”三個字在腦海中瘋狂彈跳,身形不穩晃了晃。
沉夏立馬攙住,觸碰到她冰涼指尖的一霎那,驚呼出聲:“小姐。”
“扶我進去。”
“定是你們吓着小姐了。”張武氣得一腳踹翻腳邊的賊子。
“找打!”青松緊随其後。
杜口吞聲靜候官差的賊人們:???
室内,沉夏守着門。
“爹爹娘親,這群賊人,大有來頭。他們不懼官府來人,甚是期盼。”
“其中一位自稱,曾被巡撫大人親自拷打,養了大半年的傷,說這是栽我們沈家的第二次。”
“我們沈家怎會與這等賊子有交集?遑論一介巡撫動手拷打犯人。”得有多大臉,犯了多大事,才配得上從二品大臣動手?
若非出自沈寶珍之口,沈福達都覺得是那賊子胡亂攀扯,自吹自擂。
“巡撫拷打、大半年、栽我們沈家,難道是百福寺巡撫之女出事那回?”岑内琇連線成面,撥雲見日。
作為親曆者,沈寶珍印象更為深刻,哪怕對方颠倒黑白,還是對照上了時間、事件、聲線。
沈福達僵在原地,好一會才吐出一句“不可能”。
“不可能?”岑内琇蓦地笑了。
沈福達張了張嘴,如果周巡撫被蒙蔽,事後犯人交由江甯知府處置,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八字衙門朝南開,有錢能使鬼推磨。
“算算時辰,衙門的人快到了。”岑内琇提醒。
“打斷腿,堵住嘴,關柴房,若衙門來人,就說虛驚一場。”沈福達朗聲吩咐。
“誰敢?”
“沈家好大的膽子,堂而皇之欺瞞官署,下人瞞而不報,同罪論處!”
“陳大你死哪去了?還想不想要你寶貝兒子了?”
怕其臨陣倒戈,暫扣在柴房的陳大:???太遠了,聽不見。
“大過年的,衙門的人還不知道來不來,住嘴吧你。”
“要不是你們,我們這會都呼呼大睡了。”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骨頭不是挺硬的嗎?”
“先堵住嘴,吵死了。”
……
一陣騷動過後,丫鬟小厮們動作麻利将院子清洗幹淨。
衙門的人,果然到了。
被勸着回漱玉台休息的沈寶珍,腳尖一轉來到柴房。
到時,張武和青松正杵着門框,饒有興緻看陳大暴揍擄走他兒子并要挾他的賊子。
崔芙輕咳了聲:“小姐來了。”
“小姐。”兩人站闆正。
“有孩子下落了?”沈寶珍問。
“沒有,他們讓陳管事想辦法放人,或者給衙門的人傳話,否則打死不說。”青松回話。
【啧啧啧,老實交代還有活路,進了衙門死路一條,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陳管事選擇打死他們。”張武補充。
【還算有救,沒又被牽着鼻子走,當然,也可能是他們在此守着的緣故。】
“他們還不能死。”沈寶珍道。
聞言,張武轉身入内,将陳管事拉了出來。
“小姐,我兒才三歲,他是無辜的。”
“孩子被他們賣了,你問清楚是哪裡的人牙子。”沈寶珍側身,避開試圖抓着自己裙擺的一雙血手。
“什麼?”張武等人驚掉了下巴。
要人辦事還賣人兒,畜牲不如啊!
陳大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起,爬着沖向了柴房,拳頭攥得咯咯響,嘶吼道:“你們把我兒賣給人牙子了?是不是?”
【他怎麼會知道?】
【誰告訴他的?叛徒!】
一把掐住先前叫嚣着打死不說的那人脖頸,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說!到底是誰幹的?”
【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别看我,看不見我。】
【吳瘸子。】
【吳瘸子幹的,他是慣犯,連巡撫的女兒都敢擄。】
疼痛、窒息、死亡的恐懼侵襲,掙脫不得的男人,擡手指向同夥。
“你把我兒子賣給誰了?賣到哪去了?别想糊弄我!”
“連人帶馬車一塊賣的,鬼知道會被賣到哪裡去,咳咳青…雲…縣。”
【咳咳咳,這王八蛋是真想掐死我。】
“哪家牙行?人牙子叫什麼?什麼時候賣的?”
“青雲縣最大的牙行,牙人叫王麻子,當天未時三刻。”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誰會記啊?腦殼疼,瞎編吧。】
【靠!賣的錢沒分老子一個銅闆,把老子名号扯上,吳老狗你還是人嗎?】
“膽敢騙我,你就死定了。”陳大咬牙切齒道。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