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請了長假?"
卡卡西手中的文件差點滑落,銀發上忍難得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五代目火影繼任後,村子裡百廢待興,各種任務堆積如山,他每天忙得連軸轉,恨不得用分身術來處理政務。
"是的,大概一個月左右。"天藏的聲音帶着一絲擔憂。
暗部第十一分隊最拼命的隊長"星",加入暗部五年來,除了受傷住院,幾乎沒請過一次假。這個消息讓卡卡西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工作。
“最近團藏大人私下找過她幾次,大概她是為了避開對方,才會請長假。”天藏小聲補充了一句。
"請假理由呢?"
"要去火之國邊境的星影山谷,祭拜父母。"
這理由如此正當,不隻是團藏,連火影都無法拒絕。
卡卡西釋然一笑:"這丫頭終于想通了,拼命三妹也知道讓自己休息一下了。"
----------
落華來到了南賀河上遊的懸崖上,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南賀瀑布的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她站在崖邊,等待着什麼。
上次她站在這裡,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萬念俱灰,恍惚間差點跌落懸崖,是一陣烏鴉急促的鳴叫讓她清醒過來。
從那時起,就會有紅色眼睛的烏鴉時不時出現在這裡。
這是止水哥哥輕生的地方,是她差點跳下去的地方,是承載了他最多的“不放心”的地方。
“找到了!”
鴉群的鳴叫撕裂了夜色,為首的那隻烏鴉有着猩紅的眸子。
落華開啟星瞳,對烏鴉施加幻術傳遞消息:"我要見你。"
數十隻烏鴉從四面八方聚攏,在月光下組合成那個熟悉的身影。
"三天後,宇智波基地。"他的聲音低沉而簡短,黑色的身影随即重新分裂成盤旋的鴉群。
一張标注細緻的路線圖被烏鴉用爪子遞到她手上。地圖上不僅标注了路徑,連可能遇到的巡邏隊位置都畫得清清楚楚。即使兩年過去,他依然記得當初她雙目失明時的不便,總是對任何細節都考慮周到。
---
三天後,宇智波基地。
基地被叢林掩映,四周布着結界,常人難以發覺。
落華趕到時,鼬已經等在那裡,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在想什麼?”落華出現在他身後,側着頭對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不回答的話,就默認是在想我哦”。
“嗯。”鼬轉身把她攬在懷裡,給她的調侃送上一個肯定的答案。
熟悉的氣息瞬間将她包裹,帶着溫暖的松木氣息。
“果然,還是這樣時刻比較讓人安心啊。”落華把頭深深埋進他胸口,發絲不經意拂過他的頸側,帶着一點癢意。
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那顆心髒跳得很快,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她突然意識到,也許他比自己更緊張這次的見面。
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她知道今天要談論許多沉重的話題,那些她精心準備、反複盤算的話,可能會刺傷他,或者改變他們關系的走向......
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她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想到這裡,她有些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佐助的事,大蛇丸的轉生能夠推遲三年......”,鼬突然開口,“謝謝你。”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引起了落華的警覺,她從他懷裡掙開,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鼬君……怎麼會對佐助那邊的事如此了解?”
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腦海,“莫非……你當時就在附近?”
“鼬君”,落華直視着他,“你這樣傷害佐助,激發他對你的仇恨,是為什麼?”
“落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又是這句話,以前他被團藏挾制時,她試圖關懷他,也隻得到這句話。
“所以……你不會讓佐助被大蛇丸奪取身體,但也不會讓我帶回佐助,對嗎?”落華想起那一天和音忍筋疲力竭的交戰,想起他在袖手旁觀,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湧上心頭,“鼬君真是狠心啊……”
佐助的處境确實危險,三代目死後,團藏對寫輪眼虎視眈眈,佐助必須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
然而,放眼整個木葉村,能夠幫助佐助變強的人屈指可數。自來也已經收了鳴人做弟子,卡卡西桑對佐助的提升有限,落華也已經處境危險,自身難保。
刺激佐助投靠大蛇丸尋求力量,是一步非常無奈的險棋。那天他确實在暗處,注視着這一切,直到落華突然趕到......
好像滅族之夜的那一幕重演,命運又一次開起了玩笑,她的出現再一次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落華說的沒錯,他的确不會讓大蛇丸奪取佐助的身體,也不會讓任何人把佐助帶回木葉。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在暗處看着她與音忍纏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
若是出手,整個計劃就會前功盡棄;若是不出手,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再死一次?
所幸落華足夠強大,也足夠機敏,并沒有讓他在兩難中徘徊太久。
看到她發動飛雷神消失的瞬間,那顆懸到半空的心才重重落回胸腔,随之而來的是沉重的自我厭棄。
如此自私,如此可鄙,又帶着莫名的悲哀。
面對身陷危險的她,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
“明明該傷心的是我,”落華的聲音将他從自我厭棄中拉回現實。她不知何時已沿着冰冷的石壁坐下,語氣帶着一絲刻意的輕松調侃,“為什麼鼬君看起來,總是比我還糟糕啊?”
“你說要見我,是有什麼事嗎?”他開始進入正題。
“嗯......關于那件事,還是有些在意的地方需要向鼬君親自确認。”
她把自己這些年的思考和猜測娓娓道來:“最早開始懷疑這件事,是因為那把刺偏了的刀。宇智波家的手裡劍天才,5歲起苦無就從沒脫離過靶心一次。那晚是面對面的距離,怎麼會刺偏了呢?”她5歲時就見識過他的手裡劍準頭,一直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後來,我加入了暗部。雖然現在的權限還不足以查看太多涉密檔案,但任務記錄冊總是可以随便看的。”她想了想,“我看過你的任務記錄,s級任務隻有一次,是什麼呢?我可不記得你執行過别的s級任務。”
青梅竹馬,朝夕相伴,她實在太過了解他。在外人看來天衣無縫的謊言,在她眼裡全是破綻。
“直到三代火影去世前夕,告訴我他答應過某個孩子保護我。我才完全确定,鼬君在執行任務,而任務的内容是清除宇智波一族。”她擡頭看着他,眼裡全是痛惜和心疼,“我猜測的對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真相如此離奇和殘酷。
曾經,他被視作異才。孤高的異才總是難以被理解,因此世人甯願相信他堕落成窮兇極惡的叛徒,也不願深究背後的原因。
隻有她,這個被他親手刺傷的人,願意抽絲剝繭,一層一層追查下去,最終拼湊出真相。
“我想知道的是,宇智波做了什麼,讓木葉高層下決心清除他們?”
“密謀叛亂。”
“原來如此。”過去的族人集會,鼬從不讓她參加,她隻好在家裡照顧佐助。現在,她唯一猜不透的地方,也終于水落石出,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