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華，過去的事，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他緩緩開口，“至少有一點無可辯駁，我真的……差點殺了你。”

這是橫亘在他們之間最深的一根刺，曾經幾乎讓她喪失活着的勇氣。

“彼此彼此，我一度也很想殺了你，連報名加入暗部的理由都寫的‘手刃叛忍宇智波鼬’”落華突然笑了，帶着苦澀和釋然，“這下我們又扯平了，不是嗎？”

扯平了？她不需要道歉，也不願意深究，隻是用如此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把過去的傷痛一帶而過。從過去到現在，她始終是那個與他勢均力敵的存在。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帶着一種奇特的、沉重的默契。

片刻後，落華再次開口：“當年團藏挾制你，是因為我嗎？”

這是她心中另一根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日夜折磨着她。

“不是。”鼬的回答斬釘截鐵，“團藏隻是需要一個挑起事端的理由，即使你沒有去看望鳴人，他也會找到其他理由。”

"不是。團藏隻是需要一個挑起事端的理由，即使你沒去看望鳴人，他也會找到其他理由。"

"那麼......"落華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為什麼不殺了團藏?"

他被她的這個問題觸動,轉頭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表情格外認真。

團藏曾是三代火影的左膀右臂,他的很多作為得到過三代火影的默許和縱容。

現在，三代目已經不在了。

團藏的野心也越來越藏不住。失去制衡的團藏，早晚會害死他最珍視的那兩個人。

而他那次在木葉的"警告",能起到的作用恐怕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大。

"團藏不僅挑起了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争端,也是伏擊支援木葉的星影一族的罪魁禍首。"落華接着說,聲音帶着恨意。

即使真相如此，殺團藏依舊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團藏的勢力樹大根深，根部精銳都被下了咒印，對他忠心耿耿，常人根本無法接近他。

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去冒險。

"殺團藏這件事我一定會做，鼬君依然可以選擇袖手旁觀,就像前幾天一樣。"這些話銳利如同利刃，似乎是故意想挑起他的情緒，或者是引起他的注意。

哪怕想清楚了她的意圖，他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他感到一種無力掌控的焦躁，轉過身，準備離開這個讓他心緒不甯的地方。

“鼬君又要走了嗎？”落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一絲挽留，“或許……我們可以談談另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鼬的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合作。”落華清晰地吐出這個詞。

“合作？”鼬緩緩轉過身，眉頭微蹙。這個詞太冰冷，太功利。與自己的戀人談“合作”？這感覺無比怪異。

況且，合作需要籌碼，需要交換條件，她要用什麼來交換？

“籌碼的話，我有兩個哦”，她眼睛彎成月牙，看起來明亮又妩媚：“第一個嘛，我可以不幹涉你們兄弟之間的事。”

“鼬君對佐助的計劃我大緻了解啦，如果我出手幹涉，比如：強行帶他走，或者告訴他真相......”她的笑容裡帶着點狡黠的威脅，“恐怕會很麻煩吧？鼬君既不舍得殺我，又不可能關我一輩子。”

“……”

她說的沒錯，她的确是他的計劃中最大的、最不可控的變數，過去是，未來也是。更麻煩的是他對她始終無法真正狠下心來。而她，似乎已經敏銳地察覺并開始利用這一點了。

落華看到鼬猶疑不定的樣子，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還是不信任我嘛？”她裝作生氣的樣子，“那鼬君也對我下個幻術或者種個咒印什麼的吧，那樣比較保險。”

“……”

這些話顯然讓他有些不悅，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可以全心信任的人，哪怕此刻他們立場微妙，算計試探，這份信任也從未被動搖。

這場景真是矛盾又諷刺，兩個深愛彼此的人，此刻卻在小心翼翼地算計着，如何用最“安全”的方式守護對方。

落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愠怒和受傷。她心中一緊，那份刻意營造的輕松幾乎維持不住。

她輕輕靠過去，将頭枕在他緊繃的肩膀上，伸出手指，帶着安撫的意味，輕輕撫平他眉宇間蹙起的褶皺。

“第二個籌碼……”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努力想保持俏皮笑容卻最終失敗，“我賭……你對我的感情。”

她擡起頭，帶着孤注一擲的坦誠，“賭你不會真的讓我以身犯險。”

她在利用他的感情。做什麼呢？為了複仇？為了掃清障礙？還是……為了守護他，替他分擔那過于沉重的黑暗？從什麼時候考試，她變得如此詭詐，連最珍視的感情都變成了談判桌上的籌碼？

鼬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掙紮和那份強撐之下的脆弱，伸出手輕輕把她攬在懷裡。

“鼬君，”她靠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沉冤得雪，回到木葉？”

回到木葉？他從沒奢望過。

自從五年前犯下殺孽，背上叛徒之名，他便再也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永生永世都在煉獄裡煎熬，是他應有的懲罰。

“相信我，三代目大人去世前給我留下了根部咒印的解法”，落華的聲音無比堅定，“我向你保證，一定在傷亡最小的範圍内完成這件事。”

“嗯。”他最終點了點頭。

---噓，一個彩蛋！！！---

夜色漸深，緊繃的氣氛仿佛被剛才沉重的對話消耗殆盡。

落華拉着鼬，在基地外一處相對平坦的草地上坐下。遠離了基地的陰森，頭頂是璀璨的星河，夜風帶來草木的清香。這一刻，時光仿佛倒流，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他們聊起久遠的記憶：初次相遇時她訓斥欺負他的孩子時的樣子，忍者學校裡那些幼稚的捏臉殺和偷偷分享的三色丸子，中忍考試時彼此守望的緊張瞬間……

他突然提起那年煙火祭之後的那個意外的、帶着酒香的吻，正是那個混亂又甜蜜的夜晚之後，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第二天便鄭重地向她表明心迹。

落華側過頭，月光勾勒着她姣好的側臉輪廓，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像隻偷到腥的小狐狸：“呐，鼬君……如果，”她故意拉長了語調，帶着點神秘兮兮的味道，“那天晚上……不是喝醉了呢？”

“什麼？”鼬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果那是……蓄謀已久，欲擒故縱呢？”落華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因為，有些事情，總想着……要讓你主動才好。”

一語雙關的暗示，讓氣氛瞬間變得暧昧。她微紅的臉頰、閃爍的眼眸和低垂的睫毛，構成了一幅無聲卻緻命的邀請。

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劇烈地撞擊着胸腔。他明白了。那些被她藏起來的、屬于少女的小小心思，跨越了時光，在此刻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他緩緩側過身，在她耳邊問道：“落華……你确定嗎？”

“嗯。”她迎着他的目光，輕輕應了一聲。

下一秒，他輕輕覆上了她的唇。起初是試探的、溫柔的觸碰。然而，唇齒相依間，那份壓抑了太久的情感将理智沖垮，呼吸變得灼熱而急促，舌尖追逐纏綿，仿佛要将對方的氣息和靈魂都融入自己體内。整個世界都模糊了邊界，隻剩下彼此滾燙的體溫和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這意亂情迷的時刻，鼬微微退開一絲距離，額頭抵着她的，帶着喘息，問出了一個極其不合時宜、卻又無比符合他思考模式的問題：

“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嗎？”

“什麼——？！”落華瞬間從雲端跌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剛才所有的旖旎，都被這句不解風情的“戰術分析”砸得粉碎！

“笨蛋鼬君！！” 巨大的羞惱和挫敗感瞬間湧上心頭，她氣鼓鼓地地伸手将他推倒！

什麼嘛！ 她在心裡憤憤地呐喊，到最後……不還是得我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