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知道執念消散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文子實趴在地上撓撓頭,半知半覺好像知道為什麼燭檀會這樣生氣了。
鬼是由執念形成的,執念散了,連鬼最核心的東西都消失,那那時候......
\"會死,不對,會魂飛魄散嗎?\"文子實咽了咽口水,他之前還想着通知家人消息,救下家裡人,這樣一來,自己之前不就完成了一半的執念,他現在不就是半死不活?!!!!
這個認知吓得文子實陰氣都散了一些。
“不會,會去投胎轉世。”
文子實:“......?”
哈喽,你一個死了這麼久的老鬼,騙我一個幼兒鬼你心不會痛的嗎?
氣呼呼地站起身,“投胎轉世有什麼不好,又沒死,完成了執念又能投胎,多好。”
燭檀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說着,“投了胎,沒了之前的記憶,你都不是你了,跟死掉有什麼區别,什麼都不一樣了,就算靈魂一樣,說到底也是一個全新的人。這在我眼裡,跟魂飛魄散沒什麼區别。”
文子實被小鬼童格外冰冷的眼神看得愣了一下,撓了撓頭,看着燭檀走到祁硯身旁,牽起老大衣角,腦子茫然地小聲嘀咕:“果然是比我多活了幾百幾千年的人,說的話都那麼深奧。”
...
......
姜老爺子來了興緻,跟祁硯聊了好久,最後徹底信服,上山前拍着姜玉成的肩,讓他到了山裡,祁先生做什麼都照做,不要用自己淺薄的認知去懷疑人家。
姜玉成:“......”
二叔發動車子,一邊吐槽:“真是奇了怪了,你竟然瞬間在老爺子面前失了寵。”
姜玉成:其實我也很驚訝。
二叔也挺好奇,這個叫祁硯的年輕人,看起來可能也就十九二十歲的年紀,究竟有什麼本事,讓老爺子跟人暢聊了幾個小時。不過好奇歸好奇,他也沒問,把人送到自己家,也就不管了,剩下的路讓人自己去爬。
“呼......”
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姜玉成就喘個不停,他現在切實感覺自己真的體虛,打算這件事結束後去鍛煉鍛煉身體。
回頭看了看祁硯,這人一直跟着自己,呼吸一點變化都沒有,面色平緩,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祁硯,祁先生,你昨晚說,已經想到辦法化解紅棉的執念,究竟是什麼方法?”一路上都沒說話,姜玉成突然覺得氛圍有些尴尬,于是主動挑起話題。
劉紅棉一直跟在旁邊飄着,她看着祁硯拼命搖頭,捂着自己的嘴,讓祁硯别說。
“她不讓我告訴你。”
“為什麼?”
姜玉成實在撐不住了,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石頭下就是一條小瀑布,山上陰涼得很,是不是還有陣陣涼風吹來,不一會就背後的汗就沒了。
祁硯靠在一棵樹上,“因為你肯定不會同意。”
“......如果會傷害到她,我肯定不會同意的。”不然當初姜玉成直接讓劉紅棉魂飛魄散,或是直接把鬼困在一個地方永遠出不來不就行了,完全不需要浪費時間跑這一趟。
“可是隻有這個辦法。”
“為什麼?”
“不能說。”這一句說完,祁硯自己都煩躁起來,把墨鏡擡起來,湊到姜玉成身邊蹲下,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盯着對方,“在你看來,什麼對她是最好的歸處,是讓一切都沒發生,她在這裡做着孤魂野鬼,世世找着你,還是放下執念轉世投胎?”
“當然是轉世投胎。”姜玉成回答得毫不猶豫,“我想就是某一世的我,也不會願意看到,我的妹妹一直被生前的執念所困擾,轉世投胎她會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守着誰都不再記得的記憶。”
文子實下意識看了看燭檀,那家夥從前總愛黏着祁硯,這回卻是站得遠遠的,站在一片竹林的陰影下,他僅能看到的一隻手握成拳,緊緊的。
“唉,做鬼也這麼愁。”文子實歎了口氣,搖搖頭。
他和姜玉成完完全全是人的思維,而燭檀可能是代表着一種鬼的想法,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文子實認為跟祁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