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是跑到哪去了,半天沒看到你人。”
顧子皓把淵栾放到籠子裡,準備開車去寵物醫院,剛打開車門,燭檀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把他吓了一跳。
“你記得文子實家的路嗎,或者記得你家家長的電話号碼,我現在顧不上你。”他現在一心隻想着快點去寵物醫院,給鳥治傷,燭檀傷了淵栾,顧子皓露不出太好的臉色。
說實話顧子皓總覺得這小孩有些瘆得慌,大熱天穿着這麼多衣服,不叫熱也不嫌累,不愛說話也不開口叫人,隻拿着他那雙大眼睛瞅着你,你從又他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好像一具空殼。
特别他家長還是個天師。
想到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顧子皓摸摸雙臂,這麼個夏夜突然就不覺得熱了,“你現在不管咋想的,能不能吱個聲,你這樣看着我害怕。”
“......”燭檀依言張了張嘴,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前這個活人很信任受傷的精怪,直接說肯定會起反作用,老大之前把後果告訴顧子皓,這人不就直接跑了出去,小仙童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想了想,彎身從顧子皓撐着車門的手臂下鑽進車裡,“我跟你一起去。”
“你?”顧子皓不耐煩得很,見燭檀是真不願意出來,随及擺擺手,讓他自個爬到副駕駛座上去。
“要跟我一起去就快點,邊兒去,别耽誤時間,幫我把籠子抱着。”
“好。”
燭檀依言,笨拙地挪到副駕駛座上,輕手輕腳抱起裝着淵栾的籠子,一低眼正好對上淵栾悄咪咪睜開的鳥眼。
一隻全黑的鳥眼與黑白分明的鬼眼三目相對,淵栾心裡一驚,翅膀忍不出撲騰兩下,又極為做作的一翻,好像死不瞑目。
燭檀對淵栾的行為有些茫然,擡起頭看看顧子皓,對方正專心開着車,沒覺察到身邊的小動靜。
正好,現在可以仔細觀察下綁在顧子皓和精怪之間的紅繩。
視線從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順着紅繩挪到到懷中的籠子裡,燭檀試着上手直接扯了扯,紅線另一頭的顧子皓一無所覺,到是淵栾猛地掙紮起身,瞪着眼像是要威脅他。
懷裡的不過是生出點靈智的精怪,淵栾的這點威脅燭檀壓根感覺不到,他騰出一隻手,伸進籠子裡要去解開綁在淵栾腿上的紅繩。
這引得淵栾反應更加激烈。
顧子皓也不是籠子,淵栾翅膀身子撞擊籠子的動靜很劇烈,寵物醫院正好到了,他将車停在泊車位上,扭頭問:“怎麼回事,你動了它?”
“沒有。”
“是嗎?把籠子給我,下車吧。”顧子皓不大相信燭檀的話,接過籠子放到自己腿上,低頭帶好帽子口罩,要準備下車,結果這小孩好像聽不懂似的,就睜着一張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動也不動,“下車啊......你别告訴我不知道下車是什麼意思吧?不會嗎,好吧。”
給這也不知道幾歲的小破孩開了車門,顧子皓也拎着籠子走下車,低頭叮囑燭檀進去之後不要亂碰亂動,緊跟着自己後,才推門走進寵物醫院。
給淵栾治病的是之前的醫生,他看到鳥受的傷吓了一跳,忙起身準備進行一場小手術。紮在淵栾翅膀上的短箭還沒拔掉,他們可能需要先拍張片子确定一下傷情,再确定治療方案。
“這次怎麼會傷成這樣。”醫生皺着眉,淵栾的羽毛豔麗而富有光澤,乖順得呆在手底下也不掙紮。
顧子皓扯了扯嘴角,瞥了身邊的燭檀一眼,“我看到它的時候手差點抖成篩子了。”
“唉,這也不是個事,”醫生歎了口氣,“要不你把它交給動保吧,那裡總會有人認識它品種的。”
想想也是,顧子皓剛想應聲,之前還非常乖順的淵栾竟突然掙紮起來。醫生和顧子皓兩個不明所以,燭檀倒是清楚。
這精怪不知找了誰要了根線,把顧子皓和它綁起來,怎麼可能願意被送到别處。
想了想,燭檀伸手扯了扯顧子皓衣角。
“先給他治傷吧。”
顧子皓一愣,點點頭:“對啊醫生,好了嗎能去拍片了吧,搞完我一塊付錢,送鳥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自己救治的這隻鳥有點靈性,顧子皓一直是有點感覺的,但沒想到這麼靈。自己話音一落,鳥就不折騰了,好像是知道自己打消了主意,這一來一往回應得太過迅速,老是跟文子實嘲諷劇組導演迷信的顧子皓,都沒辦法自欺欺人說剛剛是巧合。
也許是巧到不行的巧合呢?
醫生早已經和他的助手暫時固定了淵栾的翅膀,帶到屋子裡拍片,剛才那一幕再短暫不過,也就是一兩秒的時間。
可能是顧子皓自己是個演戲的,普通人可能對這一兩秒沒什麼覺察,他卻是極其敏銳的覺察到那一瞬的異樣。顧子皓坐在屋外的椅子上,腦子裡回想了幾遍剛才的畫面,似有所感扭頭看向燭檀。
“......你,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