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檀,香燭、檀木。”
顧子皓扯了扯嘴角,“真是奇怪的名字。”
“哦,”燭檀對此沒有反應,他坐在顧子皓旁邊,晃了晃吊在半空中的腳,問:“你不困嗎?”
顧子皓擺了擺手,剛才異樣的感覺逐漸散去,他覺得這小破孩有些沒心沒肺的,“哪睡得着,你個小鬼頭以後不能再幹這種壞事了知道嗎,這是不道德的。”
“......”
燭檀乖覺沒有沒有開口問道德是什麼意思,隻盯着頭看自己在半空擺動的腳,還有距離腳尖幾厘米遠的紅繩,紅繩一路卡着椅子邊緣,從緊閉的門縫一直延伸到屋内。
小鬼童無意義地笑了一下,氣音說着:“等會,你就會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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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香他們被祁硯放進玉佩裡溫養靈體,卻也不是對外界毫無覺察,隻是許淇和霍知樂兩個神智要差上許多,感知力也比郁香要差。郁香差不多是看完了發生沖突的全程,在祁硯說要上山時,她非常擔心。
擔心祁硯的安危。
山山丘上的精怪對他們三個都挺好的,但郁香不是沒有見過它們非人性的一面。
和祁硯一夥的燭檀傷了淵栾,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淵栾在山山丘的地位非常不一般,哪怕是能口吐人言性格暴躁的刺猬,也對淵栾格外不同,郁香雖小,不太能形容得出來那份不同究竟是什麼,但她卻非常敏銳。之前三鬼飄蕩到山山丘,就是因為淵栾對霍知樂感興趣,才成功留了下來。
可真正到了雙方對峙的場面,郁香沒想到會那麼的......順利。
他們将将走過半山腰,朝着更高更黑暗的山頂走去時,山山丘的精怪就發現了祁硯,沒多久,比之前更多的精怪就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将祁硯團團圍住,場面異常激烈,打鬥一觸即發。
郁香擔心雙方再打起來,連忙出來阻住:“你們誤會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刺猬叫停。
“有什麼誤會,淵栾受傷是誤會嗎?”
“......”郁香咬了咬唇角沒再吭聲,手下小心翼翼拽了下霍知樂的袖子,讓他說上幾句,因為淵栾的關系,山山丘的人還是更喜歡霍知樂的。
可惜霍知樂雖說比郁香大上幾歲,可他自小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孩子,不像郁香那樣早熟,小姑娘腦子裡的人情世故彎彎繞繞,他一點都get不到。霍知樂飄到黑貓身邊,伸手隔空摸了摸貓毛,一派輕松地說着:“刺猬,你們不要打了啦,他是來幫我們的,一夥人不要打架!”
可是他們是在生氣淵栾受傷的是!!郁香在心裡尖叫,許淇更是指望不上。
刺猬兩腳着地站起身,粗啞的聲音自口中傳出:“呵呵,這些個人類的糟心崽子,虧淵栾是為了救你們才受傷的,呸!我就說了,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的!人的衍生物更是一樣!”,說着,兩隻豆豆眼針一般刺向祁硯。
祁硯:“?”
人衍生物,鬼,祁硯琢磨了半天,才咂摸出刺猬話中的深意,勾勾手指将郁香三人又重新收回玉佩,才鳳目一橫,一聲冷笑。
“連燭檀都不敵,還敢來興師問罪?”
“呸!别你以為你讀了兩本書,說話文绉绉的我就會怕你!”刺猬遲疑了半分鐘才發怒,短爪子一把拽掉背上挂到的小樹杈,摔杈為号,天上的地上的林子裡的水裡的精怪全都撲了過來。
祁硯身形分毫未動,站在原地。刺猬以為這家夥就是個假把式,心裡剛還想着嘲笑,耳邊就聽到幾聲哎喲聲。
“老大你刺到我了!”
“嗷嗷嗷我的頭好疼。”
“你踩到我的尾巴了!!滾開。”
“麻蛋,你沒長眼睛嗎,爪子往我這裡撓什麼撓啊啊啊啊!”
場面一時之間混亂異常,刺猬意識到不對,及時刹住了車,歉意地往後挪了挪,把紮到同伴的刺收了回來。祁硯還在原來的地方看着他們,而他們這些精怪一次次穿過祁硯的身子,卻一點都碰不到他。
“奇了怪了,”刺猬對這件事捉摸不太透,畢竟淵栾是能碰到燭檀霍知樂他們的,他就以為其他精怪也是可以,誰知道會是現在這幅慘象。知道了辦法行不通,刺猬連忙大呵一聲,讓手底下的精怪們收手,一雙豆豆眼重新看向祁硯,這次目光變得審視許多,“你來山山丘,究竟是想幹什麼嗎?”
“不為别的,就是在下手中玉佩三靈體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