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飛绮最近在想着怎麼辭職。
在特殊安全管理局呆了八年,她終于大徹大悟,這不是份人能幹的差事。
三伏天裡悶在什麼都不開的小屋子裡呆上幾個小時,一絲風都感受不到,簡直比桑拿房都要桑拿房,更别說在這種環境下靜氣凝神幾個小時。
要是再來上幾次,傅飛绮甯願回她師父那練功,都不願意來這幹了,死摳局長連點補貼費都不給。
局長發了話了,這段時間局裡接到的事務都不會分給她,讓傅飛绮專門負責化解陰氣和祁硯。之前她跟局長說的祁硯的事,局長的确是有認真考慮過,認真考慮之後,決定和之前不變。
這點她很煩,從局裡接不到活,那就自己找活,反正傅飛绮不想被局長壓在這裡,千年老鬼讓别人溝通去吧,反正她是溝通不了。
傅飛绮一身天師的本事也不是自學成才,家族淵源,正好她這一輩就傅飛绮一個女孩,女體屬陰,對陰氣更為親近,更适合成為天師。畢業之後管理局的工作是傅飛绮自己找的,沒靠家裡面,這回卻是要托托家中的關系,給她找個可大可小的事務去幹,這樣局長也好給傅飛绮批外出條。
傅家不在京都,但在京都的人脈不算少,沒幾天,傅飛绮就拿到了事主的微信,在手機上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傅飛绮準備上門。
今天起了個大早。
傅飛绮在陽台上呼吸吐納過後,檢查了下貼在房間各處的符紙,清掃了下落到牆角下方的灰燼,洗了把手,才開始洗漱。
過了一天,貼在牆上符紙幾乎沒了效力,等會傅飛绮還得換上新的。
做了天師,還做了個有編制的天師,符紙這種東西就得常備常新,不然哪天被抄了老窩,那可真就離大譜了。一到晚上,一些個不甘心的鬼鬼怪怪就會聚過來,在符紙邊上撞擊撕扯,想要把它撕掉,這些個東西一個個用自己的命去撕符紙,符紙效力總會有到臨界點的時候。
牆角新出來的灰燼,就是那些個東西的屍體。傅飛绮有些小惡趣味,不出差的話,她就會用效力短一些的符紙,讓那些鬼怪眼睜睜看着符紙效力快要失效,然後立馬換成新的一張。
“今天比前段時間多了許多嘛。”彈飛還飄在牆邊對符紙依依不舍的小鬼,兩隻夾着張新的符紙,念了段口訣,一隻手快速揭下舊的,另一隻手瞬間貼到先前一模一樣的位置,不給小怪一點可乘之機。
小鬼暈暈乎乎在半空中停住,在遠處氣呼呼張牙舞爪了半天,到底是害怕傅飛绮捉住自己滅了他,也就叽叽歪歪鬼語一番,立馬轉身從門縫鑽出去溜了。
傅飛绮也隻是笑笑,沒有多少表示。
那種小鬼,她才不會管。
隻是就跟傅飛绮剛才自言自語的一樣,來到她家作怪的小鬼,真的逐漸變多了起來。這個變化是從幾個月前,發現陰氣團開始的。
打開窗,看着外邊的天色歎了口氣,“真是要命,估計得加強符紙的效力了。”
趁着早上天還涼快,傅飛绮開車到了事主家。
到了小區門口,事主親自來接的人。
畢竟這麼大片别墅區,要傅飛绮按照地址一個一個找,那恐怕隻能是兩眼捉瞎。
接傅飛绮的是男主人,談吐涵養不錯,隻精神看着就不大好,兩人在微信上交談時,傅飛绮就知道事主倆為孩子的怪病奔波了快有一個月。
路上事主一直在絮叨自己孩子的怪病,傅飛绮倒是沒說話,隻是桌子心裡考量着情況,她畢竟沒有親眼就到究竟是如何,一切還不能妄下判斷。
“一開始隻是昏睡不行,當天出事的時候,我和我老婆隻以為孩子是故意鬧不想去幼兒園,他之前也有故意那樣裝過。”
“可快遲到了,老婆怎麼都喊他不醒,我生氣還打了他屁股,這才發現孩子是出了事。”
男子的樣貌年輕清隽,想來出事的孩子也不會多大,傅飛绮聽着,一邊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小區。
說實話,這個地方......陰氣有些重了。
事主聽着對孩子的情感不是虛情假意,那麼大一片别墅區,傅飛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她是聽了一路,這一個月裡發生了什麼,事主幾乎是事無巨細地複述了一遍,說完之後,男人還念念叨叨說自己最開始不該打孩子屁股,反複一遍又一遍說着,傅飛绮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家。
“不知道小乖感不感覺得到,他說不知道覺得疼都哭不出來......我真不是個好爸爸,這麼久了小乖從前胖乎乎的,現在都餓瘦了一天。”
傅飛绮有些頭疼,事主感覺有些魔怔了。從包裡悄咪咪拽出一張清心符,默念了段清心訣,手心夾着符紙,朝人後頸部位狠拍了把。
“我說許先生,你們沒有考慮過搬家之類的嗎?”
許清池被人猛地一拍,先是感覺精神一振,一下秒是覺得有些被冒犯到和莫名其妙。反手摸了摸有些清涼的後頸,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之前有到他爺爺奶奶家住過幾天,小乖症狀也沒好過。”
“唔。”傅飛绮沒再吱聲。
再後兩人無話,直到走到一棟略有些偏僻的别墅前站定。
“到了。”許清池偏頭看向朋友給自己介紹來的天師,對方卻是回頭看着家對面的池塘,許清池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那個池塘,是有什麼問題嗎?”
“哦,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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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山丘的精怪還是敵視祁硯的,隻可惜奈何不了他,而且祁硯隻揮揮手,他們這些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精怪就被莫名的一陣風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