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實被燭檀盯着發毛,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你缺錢嗎?”
什麼鬼?
文子實瞪大了眼,有被這個問題侮辱到,“你說什麼,我?缺錢?”
搞清楚好不好,他缺什麼都不會缺錢,他,文子實,文氏地産的小少爺,如果沒有在涼崖山出意外,沒多久自己會進入公司任職,再過幾年曆練他就該正式接任公司,成為年輕有前途的霸總一枚。
就算霸總之路還沒開始就夭折了,可自己也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哪裡會有缺錢的可能,燭檀這麼問他,是哪次帶小鬼出去玩沒玩盡興了?
文子實無比膨脹,完全忘了幾個月前緊巴巴的日子,買件衣服還要在夜市小地攤精打細算。
“欸,”燭檀歎了口氣,難得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老大的鬼氣被偷走了,可他隻借給我們兩個用過。”
“啊?”文子實表情空白了一秒。
“這個,很嚴重嗎?”
“不嚴重。”燭檀一秒恢複死魚眼。
“啊?”不嚴重你在這兒唉聲歎氣幹什麼,釣我魚呢?
可看老大的模樣,不像是不嚴重的表情啊,文子實悄摸摸看向祁硯。
祁硯有一副好相貌,棱角分明,星目點漆,光彙聚到他那裡都自帶柔光,看得人恍神,比樣貌更出塵的是祁硯的氣質。文子實還記得第一次見祁硯,他卧在井邊,長發未梳,衣衫松散,文子實第一眼卻不覺得那人是慵懶雅緻的富貴閑人,而是一個下了戰場休息的少年将軍,隻要他認真起來,那一雙鳳眼淩厲,頃刻間這閑散卧在井邊上的人就能拿起劍,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然而事實證明,一見鐘情基本鐘的是渣男,第一眼的感覺純純都是錯覺!他老大哪裡是什麼能上陣殺敵的少年将軍,讓他拿把劍估計都會嫌棄重了累着了直接丢掉。
說起來,他還不知道祁硯生前是什麼人呢。
這個問題,祁硯也在思考。
他從是鬼之後,鬼氣便濃郁得很,稍稍不注意能覆蓋整個涼崖山脈,基于這個祁硯認定自己該是個厲鬼,恐怕生前死得太過于慘烈,腦子為了保護自己嘎嘣一下把那些記憶全删了。至于死了之後腦子還會不會有用這個問題,祁硯還沒探索到現代醫學常識,對此不會有疑問。
可他的鬼氣與平常厲鬼不同,裡面還夾雜着許多金光,跟陰暗的鬼畫風非常不符。
祁硯很少疑惑自己的生前事,最近碰到的事卻讓他總是泛起漣漪。他的鬼氣從前隻給燭檀用,給小鬼的宮燈灌注一些,以便不時之需,文子實來後,就變成給兩個鬼的了,即使下山後有給其他生靈用過,但祁硯走前都收回去了的,而文子實和燭檀,一個沒心沒肺做鬼沒幾個月,一個跟他在涼崖山相依為命,祁硯不懷疑是這兩鬼把自己的鬼氣偷走。
他是懷疑許久之前,久到做鬼的記憶都還沒有的時候,會不會是那時有人偷走了自己一點點鬼氣。
祁硯沉思良久,定了心思,遂起身叫來燭檀,“你跟我說說,我生前的事吧,之前的我究竟是怎樣的人?”
到底是怎樣的人憎狗嫌,讓人死了都要遭賊!
燭檀站起身,身上的鈴铛嘩啦一響,兩隻手揪在身前。
“啊?”文子實一臉蒙蔽,不知道他們打着什麼啞謎。
隻見燭檀嚴肅地站起來,給祁硯搬了個小闆凳過來,又嚴肅地坐下,清了清嗓子,就開始說起來。
文子實暈暈乎乎的,預感自己要聽個不得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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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害了你,你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知道的事都告訴我了?”
傅飛绮喝完最後一口礦泉水,拿着空瓶子,讓方安再給自己拿一瓶。這個房間的空調不太制冷,她光坐着問問話,就流了不少汗。
“對。”阿若眼睛盯着方安遞來的水瓶,喉結滾動,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我說的都是真話,還這麼配合,你看能不能也給我拿一瓶水?”
阿若被極粗的麻繩綁在椅子上,兩盞功率極高的小太陽就愣對着他照,阿若差點沒被熱幹了,他心裡瘋狂辱罵想出這個狗主意的狗人,等這個安全局的人抓到自己的接頭人了,絕對要接頭的也嘗嘗自己今日受的苦。
“喝水嘛......也不是不行,”傅飛绮在阿若眼前搖了搖這瓶還未開封的水,“這樣吧,你再回答一個問題,我就給你喝一口,怎麼樣?”
“行行行。”這時候讓阿若做什麼他都願意。
“你們這個紙紮的酒店還有連同陰界的那一段,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