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鬼是不會做夢的。”祁硯托着下巴,繞着文子實打量了一圈,“除非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鬼。”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挺正常的。”
文子實:“但是我做夢了。”
祁硯:“所以你不正常。”
文子實差點炸了,祁硯才認真起來。
祁硯:“這可能是一種預兆。跟你自身有關的預兆。”
祁硯不能确定文子實會是哪一種情況,他從未有做過夢,燭檀倒是有過幾次,有些之後會印照在現實,有些卻沒有。
燭檀是知道自己死得特殊。
除他以外,涼崖山的鬼就沒有做過夢。
文子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參照燭檀,比起燭檀,他的經曆可普通多了。
燭檀捏着挂在腰間的鈴铛,晃蕩了幾下,“可能是這裡的原因,這個地方很奇怪。爺爺奶奶也說莊園有古怪。”
文子實奇怪,“你哪裡多了爺爺奶奶?不會是那些老頭老太太吧?”
文子實知道那天跟拐騙燭檀似的古怪老奶老頭就是安全局請來的大靠山,雖然這麼說,他總覺得這群家夥不大靠譜。
主要還是源于杜心給他留下的陰影。
燭檀點了點頭。
“那他們知道有問題也不提醒一下,總感覺不安好心。”文子實還是對杜心有偏見,連帶着對那一幫子人都看不太順眼。
三鬼是大敞着門說的話,文子實這句話字正腔圓的,杜卓聽得一清二楚,連聽錯的借口都沒有。
她手還擡在半空中,本打算敲敲門框告訴屋内的人自己來了,這下要不要敲下去都是個問題。
祁硯早就知道杜卓過來,趁着文子實和燭檀聊天間隙,朝杜卓點頭示意。
既然已經被發現,杜卓努力忘掉剛才的尴尬,輕咳一聲,走了進來。
她是來告訴他們目前進展的。
大雨沖刷了痕迹,當晚那些屍體又全部丢失,失去了追尋兇手的引子,目前又受困于大雨之中,想要找到做下這個案子的人困難了許多。
杜卓現在有兩個方案。
用玄學的法子,可以取來死者生前用過的東西引魂,讓死去的亡魂回來自述兇案經過。
或者就是調查文家每個人的背景和人際關系,看究竟有誰接觸過煉屍有關的領域。
前者杜卓擔心時間過去太久,亡魂早已投胎轉世,後者是很有效的方法。安全局隻要聯系當地警局上報兇案,對方就能授予權限調查。
可偏偏如今信号全無。
文子實撓了撓頭,“沒有信号那就過幾天呗。”他有擔心用玄學手段會影響到現實案子的宣判。
文子實總是會把明明在一個世界發生的人和事看作兩個圖層,一個是他、燭檀還有祁硯,各種靈異神怪的世界,還有一個就是普普通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世界。
從他二十多年的觀念中,這的确是兩個圖層,兩個世界不應該合成到一張紙上,就應該疊加在一起,誰也碰不到誰。
杜卓:“等幾天?等雨停嗎?”
文子實:“是......是啊。”他遲疑地說,杜卓這一問好像他哪裡說錯了一樣。
杜卓:“可是如果我們不解決這件事,雨就永遠不會停,我們隻能永遠留在這裡。”
文子實瞪大了眼。
“這裡被人施加了結界,不破陣我們是出不去的。”
“那,很棘手嗎?”聽杜卓這麼說着,文子實倒沒覺得有多心慌,畢竟莊園裡這麼多人在呢。
天塌了都不需要他一個個子矮還普通的小鬼頂。
杜卓搖搖頭,“棘手倒是不棘手。查兇手是誰比破陣棘手。”
她來調查文家的事情,當然是對文家有大概了解的,人家老夫人大費周章把親戚們都喊過來,就是為了抓到兇手。他們破陣驚惹到幕後的人,讓人跑掉浪費老人家一番苦心,就是沒有祁硯這個壓力在,杜卓都覺得不好意思。
杜卓更傾向于背景調查,現在沒有信号,處于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狀态,她們可以對文家每個人進行詢問。
但心裡有鬼的人肯定不會說實話,她想讓三鬼去暗中盯梢,看看到底誰心裡有鬼。
這件事文子實早就開始在做了,這回加入了安全局,他摩拳擦掌,變得有些興奮,“現在不就是暴風雪山莊加偵探模式,還有個窺探視角,我喜歡!”
文子實最感興趣的就是打遊戲了。
現在是真鬼模式,驚險!刺激!
“還有更驚險更刺激的”祁硯冷眼看着文子實心神蕩漾的模樣,差點魂都給飛走了。
幽幽開口,“文軒城,就是死了吧?就算沒死也是一具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