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牽在手中的線崩直的線也斷了,另一頭和青銅鈴都掉在地上。
“我們出來了,能睜眼了。”文馨拍了下文思恪,撿起鈴铛放進口袋。
文馨:“走。”
...
......
文老夫人到底是沒動,她站在大陣中央,房間四角擺放的銅鶴香爐煙雲缭繞,不消多時,整個空間煙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如此更是不能輕舉妄動。
地上的圖案接連收割兩人性命,似是還不知足,劇烈光芒之後開始呼吸一般有起伏的明暗交錯。
仿佛狩獵耐心的龐然大物,蟄伏于迷霧之中。
文老夫人站不了多久,她已高齡,又因為文子實的事還在病中,強撐了幾分鐘還是慢慢坐到了地上。
做這件事前她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意外闖入的文馨文思恪又被鎖在屋中,因陣法設有結界即便外面有人發現不對恐怕也來不及救她,如此看來,她文榮熙隻有一被這東西化為幹屍,二活活耗死兩條路可走。
文榮熙歎了口氣。
前半生造孽,後半生嘗果,不得不服。
-
文馨離開前給祁硯他們指了路,她看着老夫人和幾個陌生人往下走去,大概率是在地下室。
這棟樓地下有兩層,可他們兩層都找遍了,沒能看到文老夫人的蹤迹。
“我姐是不是看錯了,奶奶是上樓了?”文子實懷疑。
祁硯搖搖頭,“不可能,整棟樓的‘氣’都堆積在這一塊。”
他是鬼,能看到許多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不僅僅是鬼氣。
在祁硯眼中,這世上的每個人,每個動物,每個物品,山川水澤身上都有不同的氣,他隻是沒興趣了解除他外其他東西的氣,不清楚它們具體指代什麼,但循氣辨位還是綽綽有餘。
可問題是,有氣無人。
這也是文子實的問題。
“笨,看不到人,肯定是那些家夥做手腳了呗,這種問題還要問。隻有左腦充分發育了是吧!”文子實恨鐵不成鋼,對自己另外半邊的愚蠢痛心疾首。
被罵的文子實憤憤不平,“呵呵,你也沒好到哪去,你那半腦子充分發育了就是好?自己把自己罵一頓還以為自己賺了,真笑掉大牙。”
從前文子實一個人吵吵不起來,現在好了,一分為二,再也不會嫌悶了。
燭檀嫌棄瞅他們兩眼。
擔心自己被傳染,側着身子,從文子實們之間穿了過去。
祁硯摸着下巴在氣最為濃郁的範圍走了兩圈,用鬼氣試了試各處,看有沒有能鑽進被隐藏起的空間,未果,眼睛漸漸落到差點打起來的文子實身上,莫測的鳳眼眯了眯。
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
不過祁硯沒有立即開口,拇指食指輕碾,望向樓梯口處等了等。
趙林等人遲遲未歸,祁硯遺憾地松了口氣。
他終究開了口:“我想到了一個法子,不過......”
祁硯頓了頓,唇角的笑意總讓人覺得有一股看好戲的意味,“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
“啊?”兩個文子實齊齊回頭。
找不到位置所在,那不如放餌釣魚。
文老夫人大費周章做這些事就是為了文子實,方才在主樓大廳有人襲擊文子實,恐怕就是想把他帶到這來完全儀式。隻是燭檀力挽狂瀾,愣是把文子實救回來一半。
既然這樣,不如再把文子實扔出去。
文子實:“......”
他沒有拒絕反駁的資格,不等開口,祁硯默認文子實十分贊同這個提議。
這個辦法最大的一點問題,就是确保文子實的安全。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忽悠着文老夫人做了什麼。
祁硯給了文子實一個質地極脆的珠子,珠子中空,注滿了鬼氣。之後祁硯會把文子實身上的鬼氣收取回來,等到他被吸進隐藏空間的那一刻迅速捏碎珠子,如此就不用擔心魂魄被其中的東西所侵蝕。
文子實小心翼翼拿着珠子,生怕現在一個不小心就給捏碎了。
另一個他則皺眉撓頭,覺得這個操作有點不靠譜。
不是對祁硯的規劃,而是對自己。
這一步步操作中要他對時機的掌握十分準确,捏早捏遲都感覺十分危險啊......
“是的,出錯你就隻能保佑幕後黑手不想要你的命了。”祁硯平淡地陳述着一件驚恐的事實。
“......”文子實呐喊狀捂臉,兩隻手慢慢滑下臉頰,呆呆開口,“那我早沒命了,他想要也要不到。”
燭檀難受吐槽:“你什麼時候才能放過這個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