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開啟産生的劇烈動靜撼動整座大樓,祁硯他們自然覺察到了動靜。
趙林臉色大駭,跟她幾個隊友眼神交流幾句,默默分散開來盡量把文馨和文思恪圍起來保護。
“這裡很危險,去之前先把他們送出去吧,”趙林才恢複的臉又變得通紅,她應該一緊張就會習慣性紅臉,“我們不能百分百護住他們。”
文馨皺眉。
她放心不下老夫人,但這地震般的動靜絕非尋常,現在硬跟着去救人就是拖後腿。
勉強點了點頭,跟文思恪随趙林她們去到門口。
此地的結界就在大門。自走廊的窗外看去,此時是安靜的黃昏,暖黃的色調從天至地,祥和中帶着一絲詭異。
樓中布下的結界以趙林的實力沒法破開,但她們可以自己另辟開一道出去的口子,确保兩人能安全出去就行。
“文小姐文先生請、請等一下。”
趙林磕巴了一下,文馨看她肉眼可見的慌亂,出聲安撫。
趙林抿嘴點點頭,笑了笑,走到一旁跟其她人小聲商量對策。
文思恪見她這樣子,感覺有點不大靠譜。
看了那幾人一眼,走到文馨身後剛要開口,文馨後肘一怼,文思恪滿臉痛苦捂着側臉連連後退,“别說有的沒的。”
“嘶......真不手下留情。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文思恪幽怨。
文馨側手擋着嘴型,道:“說得還不夠多?等會出去有你說的機會。”
老夫人這出的事不管外面能不能感知到,他們離開這麼久,要洗脫嫌疑不知要跟那些親戚唇槍舌戰多久。想到外面八百個心眼子等着自己,文馨就覺得煩,還不如留在這裡面對神神鬼鬼的東西。
沒幾分鐘,趙林就告訴文馨她們商議好了對策。
她沒有告訴文馨具體要怎麼做,隻叫兩人往後站開一些,等準備好後就按照指令動作。
隻見趙林從包裡拿出一卷纏布鋪開在地,裡面裝着零零碎碎看起來年頭不小價值不菲的東西,另一人至門前一寸一寸摸索,在門上留下幾點,以指作筆,沾水溶開朱砂,在這些點的中央畫了道符。
而後五人上前以銅錢壓住定點,剩下的人則在附近四處走動,把趙林拿出的物件看似随意放在地上,合上一扇敞開的門,角落裡的盆栽挪到路中央。
一番文馨看不懂的舉動,趙林拿來紅繩的一端遞給文馨,告訴她可以了,現在徑直往前走。
“向前走?”文馨懷疑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了眼大門,她以為他們該往那兒去。
趙林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時候她看不見思考緊張,沉着靠譜。
推了文馨一把,“走,不要并排。”
“你,扶着她的肩膀,記得一定不要松手。紅繩要等走出去之後才可以松開,切記切記。”
文馨有點忐忑,但還是按照趙林說得,慢慢向前。
她一動,略啞的鈴聲響起,文馨一驚。
這才發現繩子中央穿了一枚生鏽的青銅鈴,每走一步,鈴聲便随之一響。
“你們要是害怕可以閉上眼。”趙林道。
閉眼比睜着眼更吓人好吧,文馨吐槽,她也沒覺得怕的,隻是心裡沒底。
再次擡腳,文馨還是選擇閉上眼。
微弱的鈴聲有規律的一步一響,肩上能感覺到文思恪的手,還算給她一點踏實感。
文馨不知道要繼續往前走多久,她記得他們距離走廊不遠,再不轉彎就得撞牆了。
她以為趙林會适時提醒他們往哪邊走,可趙林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文馨遲疑了一會兒,問:“還要繼續往前嗎?”
“憑你的感覺走。”
文馨聽身後的文思恪低聲說了一句髒話。
要不是她對這群人的專業性還算有信心,她也想罵人了。
憑着感覺走,憑着感覺走,能憑什麼感覺?文馨覺得她一點感都沒有。
她從前有一大學同學有一段時間對塔羅感興趣,天天說什麼鍊接、感應、敏感體質,她應該就是超不敏感體質。
文馨停了下來,體會感覺趙林所說的方向。
屏蔽視覺,其他感官加強,連呼吸心跳都能被捕捉。
甚至連風從何處吹來都辨别得出。
等會,風。
文馨一下子明白了趙林的意思。
接下來就順利多了,隻需沿着風吹往的方向走。趙林沒有出聲告訴她走錯方向,文馨底氣更足。
左轉右拐前進後退不知走了多久,文思恪在後面小聲說感覺有點不對勁。
文思恪:“我們這還在原來的樓裡嗎?這樓的格局可沒有這麼複雜,照咱們這走法,竟然沒撞牆,真夠奇怪的。”
“少想,少說,能走出去就行。”文馨被他說得心裡毛毛的,咬着牙說道,“你都見到文子實了,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更奇怪的。”
又走了幾分鐘,文馨突然感覺兩邊變逼仄了許多,然而沒過多久通暢開來,一直指引方向的那股風也不見蹤影。
文馨試探着睜開眼,他們果然已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