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灼帶着文老夫人和趙林她們離開,文子實揉揉感覺擡得快僵掉的脖子,回頭,祁硯和燭檀正等着自己。
都說進了悔泣城就很難出去,老大和燭檀竟然連想都沒想就進入陪自己,文子實心軟成一團,嗷嗷叫着要上去,給兩鬼一個小弟愛的擁抱。
祁硯伸手把鬼攔在一臂之外。
“醜拒。”燭檀扒眼皮吐舌頭,給文子實做了個鬼臉。
文子實一點也沒有生氣,仗着長手長腳,一下把燭檀從地上拎到懷裡,使勁蹭蹭蹭,啵啵啵親了好幾口,“決定了,我以後堅決維護你涼崖山二當家的地位。”
“哪個鬼不服氣,來一個撕一個,來兩個撕一雙!”
燭檀一點沒有開心到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死氣沉沉的黑眼珠盯着文子實,“誰需要你擁護,我本來就是。”
一手可以包兩個的小拳頭捏緊,“不用你,我自己能撕一群。”
“在涼崖山上,那些鬼惹老大都不敢惹我!”
燭檀越說越嚣張,文子實悄悄沖祁硯指了指這小鬼,無聲告狀。
祁硯淡笑,招了招手,“走吧,往悔泣城内去。”
“啊?怎麼走?”文子實撓頭。
除了背後山一樣,若隐若現的巨大古宅,四面明明都是牆,要不是祁硯說,他隻會以為自己還在莊園的樓裡。兩界交疊在一起,呈現出的狀态常人很難理解。
燭檀和文子實都沒有主動去過地界,自然也不懂,兩雙懵懂無知,但好學的眼睛看着他。
祁硯:“emmmmm”
“先拿出一縷自己的鬼氣,放在手上,閉上眼,”文子實燭檀茫然照做,“然後仔細感覺,有一個方向會對你的鬼氣産生很細微的牽引力,努力找到那個方向......”
文子實手心的鬼氣就可憐的一小撮,閉眼擠眉弄眼好一會兒,“老大,我感覺不到啊。就舉久了手沉沉的。”
燭檀沒吱聲,但一邊臉越來越鼓。同樣一無所獲。
祁硯沒有意外,點了點頭,“很正常,因為我感覺不到。”他也是很久以前聽一個老鬼說得這方法,讓祁硯自己教,實在有些困難。
這是對祁硯來說,跟眨眼睡覺一樣,他不會教。
文子實:“......”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兩個小弟頭一回用譴責的目光看着他,祁硯難得有了一點點心虛。
輕咳一聲,“其實,不是隻能自己進去的,我可以把你們的變小了裝着。”
“所以,老大剛才在逗我們玩。過分!”燭檀冷哼。
文子實附和,“沒錯,特别過分!還幼稚,比燭檀還幼稚。”
怎麼又扯到我了,燭檀和文子實的聯盟瞬間破裂,小學雞一樣的開始吵吵。
祁硯暗地裡松了口氣。
他伸手,把快打起來的一大一小兩鬼團吧團吧丢進口袋,身上的鬼氣竄出,整個鬼都被黑沉的霧氣籠罩,一股股氣團缭亂盤旋,在他面前彙聚成一個一人多高,狀似門洞的形狀。
祁硯擡腳,半個身子消失在門洞之後。直到整個鬼踏進去,所有鬼氣順着一同離開,構成的門洞越來越小,直至毫無蹤迹。
踏上悔泣城的青磚,祁硯一早換下的,在涼崖山穿着的衣袍重新回到身上,披散的青絲逶地。瑩瑩泛着幽青色的小蟲在衣袖間穿梭,又落至手背。
蒼白的皮肉出現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蜿蜒,緩慢砸到地上,翻至手心朝上,指骨裸露,祁硯收攏虛虛握了一下,一柄斷劍的虛影出現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