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淩葶帶着明星在外面提心吊膽地躲了整整一周,同時還要隐瞞她們離家的真相,不讓明星知道,所以在明星提出想去任何地方,黨淩葶都沒有拒絕。
因此,在明星的視角裡,這一整周她都是和黨淩葶出來玩的。
小孩子總是有很多想法,今天晚上就想好去動物園,第二天去的路上又改變了主意,拉着黨淩葶跑進了另外一個熱鬧的場所,将原本制定的計劃完全抛諸腦後。
離家一周後,明星突然有一天問:“阿淩,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黨淩葶問:“你想回家了嗎?”
明星說:“對呀,我想瑩瑩了,我們上次還說要一起玩的。”
黨淩葶抿了抿唇,細想這一周,除了和何英打了兩次電話外,确實沒有其他人找過自己。她也知道,那個女人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她們的。但她其實也還不清楚那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萬一對方隻是想過來看看明星,并沒有要帶走明星的想法呢?
黨淩葶來到這個世界後,慣用這種微弱的可能性來安慰自己。她低頭看着在疊紙的明星,這一刻她下定決心回灣仔鎮了。
即使那個女人再找過來也沒關系,黨淩葶想,她總不能帶着明星躲一輩子,該來的不是她能防得住的。
“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家吧。”黨淩葶摸了摸明星的腦袋,溫柔道,“你有什麼東西想帶給瑩瑩的?我們今天就去買好。”
“好!”明星狂點頭,展開燦爛的笑容。
次日,黨淩葶一隻手提着行李,一隻手提着幾個禮品袋,背上背着明星坐上了回灣仔鎮的車。
等她們回到灣仔鎮時,明星已經在黨淩葶的背上睡着了。
黨淩葶将睡着了的明星放回床上後,立馬就開始收拾家裡。她那天走得匆忙,還沒有處理掉給明星做的飯,上次給何英打電話她又讓何英幫她斷了家裡的電,飯菜自然就馊掉了,房子裡都有一股若隐若現的馊味。
連開着大半天的門才将房子裡的味道散出去。
時霧從事務所回到家後,先将脫下的外套挂在了玄關的衣架上,才擡腳往客廳走去。這個點,陳新玉還在學校上課,房子裡就隻有時霧一個人。
時霧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茶幾上綁着一摞陳新玉看完了整理好的報紙。時霧很少會看這些報紙,如今都捆起來了,她更不可能去翻。
無聊的3018從時霧體内跑了出來,落在報紙上,以報紙上“田”字捆帶為玩具,玩起了簡易版的跳房子。直到今天為止,時霧的任務完成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
等開完庭,判決下來後,任務進度應該就能走完了。3018和時霧很快也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3018在“田”裡跳來跳去的,當它一個不經意看向腳下的報紙,臉色突然一變,急匆匆地換了一個方向看着報紙上印刷出的畫面。
“宿主宿主!”
3018連喊時霧兩聲。
時霧睜開眼睛看向3018,問:“什麼事?”
3018指着報紙,說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快……看看看……”
時霧不明白3018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能這麼的激動,她看向報紙。原本還漫不經心的神色在她的視線觸及報紙上的畫面時瞬間瓦解,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畫面上的出現的小半張側臉,好像怕自己眼花看錯了。
片刻後,時霧如夢初醒般飛快将報紙拆了下來,雙眼不放過任何一行文字,在看到“灣仔鎮”三個字後,攥着報紙飛奔出門。
等陳新玉下課打開家門時,隻看到客廳撒滿了被風吹落的報紙。陳新玉站在茶幾旁邊,試探地叫了一聲:“時律師,你回來了嗎?”
沒有任何回應。
陳新玉又看玄關處,時霧的外套還挂在上面。
“奇怪了,”陳新玉蹲下來将報紙收集起來,嘀嘀咕咕道,“外套也在,人怎麼不見?”
直到夜幕降臨,陳新玉也沒等到時霧回來。
該來的還是會來,黨淩葶果然擋不住。
灣仔鎮上的一家茶館裡,黨淩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面前擺着一杯熱茶。而坐在黨淩葶對面的,正是那日找上門來,疑是與明星有親緣關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