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嘗舍得離去?
盛祈年英挺的面容上交織着濃重的不舍與無奈,俯首,将一個飽含珍視的輕吻印在她光潔的額間。
溫初瑤仰起小臉,一雙水眸氤氲着未散的濕意,鼻尖微紅,那潤澤的唇瓣在燭光下更顯嬌豔欲滴,像是在無聲地邀約。
男人眸色深暗,不再壓抑胸中翻湧的情.潮。薄唇珍重地印上她含情脈脈的眼睫,感受那蝶翼般的顫動。
柔和的吻順着眉眼溫柔的弧度滑落,輕輕地停留在她小巧的鼻尖,最後,帶着無盡的憐惜與渴望,覆上那兩片誘人的嫣紅。
他的吻極盡耐心與溫柔,每一個輾轉厮磨皆是視若珍寶般的溫和。深知她方才哭過鼻息尚不通暢,又素來不會換氣,他的唇舌便格外小心細緻。
短暫卻纏綿的一吻終了,溫初瑤頰上的紅暈已深若晚霞。
盛祈年指腹流連地撫過她微燙的雪腮,目光深情款款,低語承諾,“夏日結束之前,我定帶你出宮遊玩。”
夏日才剛剛開始......
溫初瑤不悅地輕哼,帶着怨念地問,“這案子,真的很複雜,對麼?”
“嗯,頗費周章。”
盛祈年确實查獲了些新線索,但此刻不便向她言明。
“那..你如今究竟查到什麼了?”她不死心。
“尚在梳理,未有定論。待水落石出,必當詳細告訴你。”盛祈年溫聲安撫,指腹摩挲她微涼的手背,“瑤瑤,你且寬心,好生将養便是。”
“好吧......”
探不出究竟,溫初瑤更添幾分郁悶,環住他腰身的手臂絲毫未松,嘟着紅唇,“真的一絲半點都不能透露與我麼?”
“并非不能,着實是沒有意義。”盛祈年耐心解釋,将她鬓邊一縷青絲攏至耳後,“線索零散如珠,尚未能串成一線。待你康健,可出宮門,我于大理寺中再細細說與你聽,可好?”
“這還差不多。”
溫初瑤終是被哄得展顔,她素來好哄。
唇角漾起淺笑,她湊近,在他頰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氣息如蘭,在他耳畔低語,“阿洵,辛苦你了。”
這親昵的稱謂入耳,盛祈年瞬間眉笑眼舒,亦溫柔地回吻她粉嫩的腮邊。
為了你,一點也不辛苦。
兩人又靜靜依偎片刻,盛祈年擡眸望向窗外愈發深沉的夜色,無奈低歎,“瑤瑤,我真該走了。”
溫初瑤隻覺溫存的時光太過短暫,戀戀不舍地退開些許,纖纖玉手仍緊握着他的,眼波流轉間帶着不自知的嬌媚,語出驚人,“倘若實在走不得,便留下...陪我同寝,好麼?”
“咳咳咳咳......”
盛祈年那向來清冷的俊顔驟然漫上血色,連耳根都紅透。
溫初瑤最愛看他這副窘迫羞澀的模樣,眼底狡黠更深了幾分,故意又問,“怎麼了?不樂意麼?”
仙姿佚貌的美人眼波流轉,媚态橫生,連那婀娜的身姿都帶上了幾分撩人的扭捏。
盛祈年心頭狂跳,幾乎不敢直視那雙勾魂攝魄的美眸,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滑向她雪白纖細的頸項,喉結微動。
他隻能猛地将她重新按入懷中,雙臂收得死緊,下颌抵着她的發頂,聲音暗啞低沉,“瑤瑤...别胡鬧了。”
“我哪裡胡鬧了?”
溫初瑤嬌哼,卻也清晰地感受到他懷抱中那份極力壓抑的灼熱與緊繃,心尖一軟,終是不忍再逗弄于他。
“好啦好啦。”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你且去吧。過幾日,我便去大理寺尋你。”
“好,我等你。”盛祈年深深望她一眼,指尖眷戀地拂過她的發頂。
随即,他利落地翻身而出,身影如融入夜色的墨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窗外,唯餘窗棂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閨房裡瞬間便得冷清了幾分。
溫初瑤擁着錦被坐起,望着那扇輕輕晃動的窗棂,指尖撫上猶帶他氣息的唇瓣,唇邊漾開一抹甜蜜又怅然的澹笑。
窗外月色清冷,庭院寂寂。
方才那熾熱的懷抱、溫柔的低語、纏綿的親吻,都仿佛一場夢境,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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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證物房。
更深露重,燭火搖曳,映照着古少禹與段錦墨疲憊的面容。
兩人眼底烏青濃重,發絲微亂,正埋頭整理着堆積如山的線索。
窗外傳來沉悶的打更聲,古少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蹙眉道,“唉,這表兄究竟去了何處?這都幾更天了?”
一身青藍色錦袍的段錦墨頭也未擡,漫不經心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尋他的心上人去了。”
“......”
古少禹一噎,知道他說的是昭雲公主,更是奇怪,“去哪兒尋?”
“進宮。”段錦墨言簡意赅。
“這般時辰如何進宮?”古少禹追問。
段錦墨終于擡眼,像看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般瞥了他一眼,“少卿大人尚未正式尚公主,豈能堂而皇之夜叩宮門??”
他饒有趣味道,“自然是...另辟蹊徑。”
古少禹怔愣,旋即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呃...莫不是...翻牆?!”
“正解。”段錦墨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