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勉強适應了黑暗,面前的謝春風擡手撓了撓眉毛,又放下。他聲音挺輕地說:“遇到點事兒,上你這兒躲躲,一會兒就走。”
躲事?他躲的事和這停電有關系嗎?
“……那,坐吧。”兩個人杵在門口也夠尴尬的,我回身,指了指陽台門邊的單人椅。
謝春風在那兒坐了,我就隻能坐在床上。平常廣播裡總放着的輕音樂也因為停電停了,夜色安靜深邃,這會兒隻能聽見船機的聲響還有江水滔滔。
“這是停電了吧,什麼時候會來電?”我找了個話題。
“一會兒就好了,船上有備用電源。可能是發電機故障或者電路過載了。”
“哦。”又沒話說了。
過了一會兒船似乎是停了,不多時又繼續走。
我深呼吸一口氣,終于還是決定問他:“你躲什麼事兒啊?”
謝春風沉默了一下,“在岸上得罪了點人,他們好像剛才上船了。不過找不到我這會兒應該已經走了。”
看得出來他本來沒打算回答我,估計是因為覺得現在在我房間裡,我多少算是幫了他,不能再冷臉以待。
在我想到下一個問題之前,燈重新亮了起來。有點刺眼,我眯了眯眼,目光落回謝春風身上。
他站起身來:“今天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欸?”我叫住他,謝春風回頭,沒說話,以目光詢問我還有什麼事。
是啊,還有什麼事呢?我在甲闆撂狠話告訴他房間号的時候,我指望着什麼事呢?
我笑笑:“沒事兒,要是你還需要幫忙,還可以來找我。我要到終點站宜浔才下船。”
“你去宜浔?”
我點點頭。
謝春風沒再多說什麼,拉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