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又任性又蠻橫,倒是符合藍松對我的認知,他果然買賬:“淨異想天開,這是公司的正事,你以為陪你過家家呢?趙禮那邊我隻知道好像跟航運有點關系,具體做什麼的不清楚。你不是有他微信了嗎,自己問問他呗。”
我問過呀,還是當面問的呢,結果人家根本不給我交實底兒。我敷衍幾句,挂了視頻。
航運的意思是在長江上跑船運送貨物嗎?這線索還是模糊了些,我想不出這和謝秋果之間能扯上什麼關系。
正看着窗外燈火發呆,又有一條微信進來,還是藍松發來的——“去趙禮那兒幹也行,但他身邊有個挺親近的司機,我匆匆見過兩面。看着不像個好人,你長點心,離那人遠點。”
司機?我立刻想到那個在詩城碼頭上船找謝春風的黑衣男。
一想到他,那種異樣感又回來了。我回憶着那個人的樣子,黑衣服,圓寸的發型,眼頭圓而眼尾細長,眉間凝着陰郁的氣質。
要是隻論長相身形,倒是有幾分像謝春風。
我好像在腦海裡抓住了那絲異樣感覺的線頭,可它跟個遊蛇似的,哧溜一下又不見了。
從酒店離開,我開着那輛租來的小灰車往青潮洞去。
和宜浔一樣,山城因為依着長江,碼頭文化極盛。青潮洞碼頭曾經是走貨輪的,近年來因為旅遊業的發展,慢慢演變成隻停靠觀光遊覽船的碼頭。
沿着江岸順着向上的山勢,青潮洞這裡修出了一片高低錯落的仿古建築。到了夜裡,沿着檐脊豎梁鋪設的燈光帶都亮起來,把這片建築勾勒得像是天宮仙境一般。
在山城開車我還不太習慣,道路高高低低岔路又多,跟着導航我還走錯幾次,半小時後,我終于找到了青潮洞那間酒吧背後的停車場。
前幾年藍大遠剛剛在這邊投資建廠時,藍松被派過來盯工程,後來他就喜歡上了山城,三不五時往這邊跑,對這兒的吃喝玩樂了如指掌。
我找酒保要了藍松的存酒,一杯下肚卻沒喝出什麼名堂,于是再要一杯。酒對我來說,除了有紅酒白酒和啤酒的區别以外,再喝不出什麼不同的味道。
一根驽鈍的舌頭,看來是浪費了藍松的好酒了。
兩杯下肚還是乏善可陳,坐着卻直頭暈,晃晃悠悠地出了門,我想上岸邊去看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