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警官?
我被眼前情勢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到了,呆立在門邊,看着謝春風和周芒的對峙。其實也不能算是對峙了,現在周芒徹底落了下風,他完全被動。
謝春風說:“藍浔,找結實的繩子給我。”
他想把周芒綁起來。我想了想,目光落在那隻駕駛台上的袋子上。裡面如果有槍,會不會還有其他的?
過去翻找,果然不出所料,掀開上層頭套口罩之類的布料,下面還有繩子和閃着銀光堅硬的東西,我把它們拎出來看,是手铐。
不是道具,而是真實的、明晃晃的手铐。
謝春風熟練地單手打開手铐,用槍推着周芒的頭,把他逼到甲闆的鋼制船舷欄杆邊,铐在了那兒。
“謝春風,這袋子裡沒有手铐的鑰匙,你看看是不是在他身上。”我低頭又翻找了一番,回頭對謝春風說。我擔心周芒能自己開鎖。
謝春風上下搜遍他身上,回道:“沒東西。藍浔,你打電話報警,直接撥這個号碼找季警官。”
他報出一串電話号碼,可我這才想起來我的手機在混亂發生前是被周芒握在手上的。謝春風搜他身沒找到東西,手機恐怕已經被他丢到了水裡。
“我沒有手機。”
我看向周芒,他被铐住卻并沒多慌張,甚至還能抽出一絲笑來挑眉看着我。他是放松了嗎?畢竟槍口已經沒繼續指在他頭上。
周芒拉扯了一下手铐,那東西把他禁锢得死死的,沒有逃脫的餘地。
謝春風迅速看我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我,然後繼續回頭盯着周芒。
他的手機沒有密碼,我按亮屏幕後卻有一秒的怔愣。桌面背景是一張照片,上面的人正對着鏡頭笑得沒心沒肺的。
那個人我認識,是我自己。
這是那天在青潮洞大橋重遇時謝春風拍的那一張?
來不及細想,我收攏心思,在心裡複述默念着謝春風剛才報的号碼,手指飛動把電話撥了出去。
船慢慢漂進一段狹窄水道,兩岸鮮有人家燈火。輪機不轉,四下現在隻有水聲風聲,我們像被抛棄在野地裡無依無靠。
信号格不滿,在一格和兩格之間孱弱掙紮。電話打不出去,我有些心焦。
那邊周芒不斷地嘗試着扯動手铐,鍊條敲擊在金屬欄杆上發出當當的聲響,這聲響令我更加焦躁。
“謝警官,你早點現身不就好了,害得我們這通好找。”周芒笑對着謝春風,說,“這些天你躲哪兒去了?還是——這小妞是你的卧底,你早知道有此一天,就等着憋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