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浔女士,你對我們幫助很大,這下公海接駁、國内轉運、下家分售的證據我們就都有了。我們會繼續偵辦。”昨天送我去賓館的女警朝我笑笑。
她邊上的男警員拿筆在紙上戳了幾下,若有所思地擡頭盯住了我:“據我們了解,謝春風和周芒之間還有私人恩怨,這也是他為什麼從北方來長江、一直追着趙禮團夥不放的原因,這事你了解内情嗎?”
“我不清楚。”我垂下眼睫。
那個我在宜浔見過的警察靠在訊問室的門邊,屈着指節輕敲了下桌子:“這是幫忙破案的證人,差不多就得了,别把人當犯人審。”
男警員于是偃旗息鼓,動筆又寫了點什麼,卻終究沒有再對我追問下去。
“謝春風現在怎麼樣了?”我擡眼問。這些天我都沒再見到他,這應該是刻意為之,警方需要對我們分開問話,也在情理之中。
靠牆的警察說:“他也在做筆錄,沒什麼事兒。”這後半句是特意說了讓我寬心的,我聽得出來。
是啊,謝春風能有什麼事兒呢,他除了因為要救我而動過手以外,半點也沒傷到周芒。我勸自己把心放到肚子裡。
從警察局裡出來,外面的陽光刺眼。我像好幾天沒見過太陽似地眯了眯眼。再睜開時卻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時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藍松朝我走過來,停在面前兩步,定定看了我一會兒,倏然擡手朝我頭頂拍了一下:“瞎折騰。先上車。”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恍惚。
“警察聯系的我。”藍松長出一口氣,“藍浔你真行,你當我義父吧行嗎?出來玩兒能把自己折騰到警局去。我說你怎麼老打聽趙禮。”
他把車開上高架,街景迅速掠過。我掃了眼邁速表,有點快,看來藍松的氣兒不順。
“要是咱媽還在,估計能被你氣得再死過去。”他從小一不高興說話就口無遮攔,這些年老謀深算了些,在别人面前不這樣了,可他不怕我,在我這兒還是一點顧忌都沒有。
“趙禮違法犯罪了,國法不容,我這是大義滅親。”
再說了,趙禮和我也不算多親。
“你少來,你不就是為了那個姓謝的?别以為我不知道。我這兩天都打聽清楚了,那個人我也見了。”
我坐直了身體:“你見過謝春風了?”回過神來又問:“你們說什麼了?”
“你這口氣是在質問我?”藍松側目瞥我一眼,“我妹被人劫持上船了、還鬧進警察局,水深火熱的都是因為他,我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兒我還錯了?你有沒有良心?”
我怔怔地看着藍松:“不是因為他,我追查趙禮、跟到碼頭,都是我自己願意的。謝春風沒叫我做任何事。相反,他還一直讓我離他遠點。”
“這他做得倒還算地道,知道叫你離他遠點。你收收心,明天就跟我回京城。”
我張口還想說什麼,藍松打斷我:“你跟他不是一路人,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