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當然拒絕了何瑤瑤的請吃飯。
“不好意思啊,我下班還有事。”
她本質上是個極為不喜歡社交的人,和别人相處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的去照顧對方的感受,這讓她覺得很累。
在不上班的時間裡,她更喜歡窩在自己的小世界,看看電影,看看書,做做家務,總之,她更享受個人獨居生活,這讓她覺得極為放松。
對面的女孩被拒絕,眼神透出一絲受傷,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那好吧,姐姐。那明天下班呢?有空嗎?”
林晝吃完最後一個餃子,“……明天也沒空。”
何瑤瑤臉上更受傷了,“你是不是讨厭我啊,姐姐?”剛剛她就是這麼拒絕臭男人的,怎麼林晝和她如出一轍?
林晝于心不忍,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是真有事。”
何瑤瑤歎氣,“那好吧,姐姐,那等周末,我再約你。”
林晝,“…………”連着拒絕兩次,第三次拒絕的話,看着女孩可憐巴巴的樣子,林晝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顧左右而言他,“我吃完了,我先回公司了啊。”
何瑤瑤換上笑臉,“好哦。”
——
六點整,林晝立馬站起身,打卡下班。
今天有點嘴饞,想吃小龍蝦。于是到了下了地鐵,林晝去了附近的菜市場,挑了兩斤小龍蝦回家。
走到樓下,她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15樓。
黑黢黢的窗口,窗簾緊緊拉着。
林晝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歎了口氣。
她有些看不懂自己。
江縛柔是真的很冷淡的一個人,至少,僅有的幾次接觸,江縛柔對她都很冷淡。無論是在電梯初見,還是邊牧吃了她的小蛋糕那次,還是前天她做蛋撻上門道謝,林晝都覺得,江縛柔像塊冰,凍的她發木。
哪怕是那天夜晚在樓梯裡她幫助自己解圍,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而前天夜晚,從柱子後面探出身子來看她的江縛柔,更是冷到沒邊,甚至于還帶了厭惡。
可就是這樣,林晝居然越來越期待見到江縛柔。
見不到江縛柔的時候,她感覺心裡都空了一大塊,幹什麼都覺得提不起興趣。
是因為在夢裡,江縛柔的形象太溫柔了嗎?所以,她是把夢裡江縛柔的形象,投射到了現實當中?
可是,夢裡的江縛柔,是她幻想出來的呀。現實當中,江縛柔根本不可能有那樣溫柔的一面。
理智上,這些她都知道。可感性上,她為什麼還是會難受呢?
對一個相當于陌生人的女人朝思暮想,這種體驗,林晝從來沒有過。
當初,她對周墨,都沒有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
而眼下,她對一個陌生人這樣,說出去,真是有些好笑。
她心不在焉的進了電梯。
電梯上行的時候,她甚至于幻想電梯會在15層打開。
直到電梯一路暢通的到了16樓。
林晝回到家,抱了抱小貓,開始處理小龍蝦。
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在八點半的時候,林晝終于做好了麻辣小龍蝦。
裝盤的時候,她猶豫片刻,還是拿了分裝盒出來,裝了一半。
然後,下了15樓。
林晝敲了敲門,等了很久,也沒有回應。
不在家嗎?
林晝坐電梯下樓,仰頭看向15樓,橘黃色的光暈透明窗簾。
明明在家呀,怎麼不開門?剛剛敲的太小聲了,沒聽見?
林晝想了想,回到15樓,繼續敲門。
或許是她敲的太執着,這一次,門開了。
一瞬間,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前所未有濃郁,讓林晝幾乎難以呼吸。
門隻打開了一條縫,客廳的燈都沒開。
消防通道微弱的光聊勝于無,林晝根本看不清門内的女人。
林晝小聲道,“我做了麻辣小龍蝦,想和你分享。”
“不用了,我不吃。”
女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在沙漠裡經曆了極度脫水的感覺。
仔細一聽,還能聽見女人沉重的呼吸聲。
林晝陡然一驚,“你生病了嗎?”
江縛柔難耐的喘了口氣,“沒有。你把食物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林晝也聽到了那聲喘息,她沒往别處聯想,隻當是江縛柔生病了喘不動氣,連忙伸手去推門,想看看對方到底怎麼樣了。
她根本沒使勁,門卻開了。
然後,她聽見了江縛柔倒地的聲音。
林晝吓了一跳,一想到她把一個發燒的病人推倒在地,頓時愧疚的無以複加。
“你……你沒事吧!你等着,我馬上打120了啊!”
說話聲夾雜着喘氣聲從地面傳過來,“……别打。”
林晝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你真不用去醫院看一下嗎?”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回去吧。”
林晝沒有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