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湯圓啊!”
“不不不,小姐,後面一句!”
白鴿想了想,說:“開酒樓!”
“不,是最重要的一句!”
“家裡還剩多少銀子?”
“沒了!”賞心斬釘截鐵地作答。就算小姐不癡不傻正常了,也不會聰明到能涉足生意!家裡就那點銀子,可不能讓小姐給敗光了。
白鴿清楚别人是怎麼看她的,但作為家裡唯一一個少女,她覺得自己應該擔起養家的重任。她自信滿滿地說:“我菜燒得很不錯,所以我就想開個酒樓!”其實她心裡也沒多大把握能賺到很多錢,但養家肯定夠。凡事得有個開頭,才能知道結尾如何,不是嗎!
說起吃的,賞心點頭贊同道:“小姐,你做的湯圓子确實好吃!可是就這一個招牌菜的話……”賞心不忍心說下去,從小到大,小姐受外人打擊已經夠多了,自己可不能再往小姐身上撒鹽。
“嘿!你怎麼知道我會做湯圓子?”白鴿記着來此處這麼久,并未給賞心做過什麼湯圓子!難道……
“以前你隔三差五就給南宮公子做湯圓子,每一次都是我和南宮陌陌吃掉的!”賞心邊說邊咽了口唾沫,咕哝道,“話說好像好久沒吃到小姐做的湯圓子了!都怪南宮……”
白鴿驚詫不已,果真與她想的一樣啊,原來的白鴿竟然也會做得一手好湯圓子,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看賞心嘴饞的樣子,白鴿笑着問:“怎麼,你想我繼續對南宮公子泛花癡嗎?那我這就去做湯圓子!”
白鴿作勢要走,吓得賞心連忙拽住她的手,急切地說:“不是不是,小姐,我怎麼會希望你這樣呢!你就做給我和老爺吃就好!”
“好了好了,我隻是逗逗你!”
“小姐,你欺負我……”
倆人嘻笑間,白鶴醒了。
“爹爹今早淩晨醒了都沒有吃東西,你快去廚房端些米粥過來。”白鴿過去扶起白鶴,吩咐道。
屋内靜谧無聲,唯餘父女二人。白鴿微微俯身,目光專注而溫柔,小心翼翼地為白鶴塗抹着藥膏,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她神色鄭重,輕聲說道:“爹爹,往後的日子,您就在家安心享福,我來養家。我琢磨着開個食閣,您快跟我說說,咱家如今有多少積蓄呀?”
白鶴病恹恹地倚靠在床頭,乍一聽這話,身體猛地一顫,不小心牽扯到了手上的傷,疼得他眉頭緊皺。可他顧不上自己的疼痛,強忍着說道:“鴿兒,莫要胡鬧。你瞧瞧,哪家未出閣的姑娘在外抛頭露面、操持生計的?上次讓你去绫羅閣,爹爹不過是想讓你換個心情,别整日悶在家裡。在爹爹心裡,隻盼着你一生無憂無慮,這便是爹爹最大的心願了,你可懂爹爹的苦心?”
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白鴿怎會不明白白鶴對自己的關愛,那甚至可以說是溺愛。但為了生活,為了能讓日子過得更好,她必須說服白鶴。“爹爹,雖說未婚女子養家的确少見,可少見不代表沒有啊。就算真沒有,我開個先河又何妨!”白鴿見白鶴并未強烈反對,便接着說道,“爹爹,正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女兒又怎會不懂您的心意呢?可您若真心為我好,就答應我吧。您總不能陪我一輩子呀,那等我以後該怎麼辦?難道要沿街乞讨,去當丫鬟,甚至給人做妾嗎?”
白鶴覺得女兒說的也不無道理,思索片刻後說道:“爹爹會為你尋一戶好人家,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嫁人?”白鴿的臉色瞬間一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嚎啕大哭起來,“爹,我不管,我這輩子要麼不嫁人,要麼就非南宮公子不嫁,嗚嗚……”其實她心裡清楚,自己是白鶴的軟肋,這般哭鬧不過是想讓白鶴别再提讓她嫁人的事,并非真的想嫁給南宮公子。
果然,即便她使勁眨巴着眼睛,也沒能擠出半滴淚花,白鶴卻早已心疼得不行。他想起之前女兒沉迷于南宮公子,如今又被自己提及婚事,勾起了女兒的心事,便決定暫時先不提婚事,隻是說道:“罷了罷了,你願意做什麼就去做吧,隻是别太出格就行!”
白鴿等的就是這句話,刹那間,她眉開眼笑,臉上洋溢着喜悅,宛如雨過天晴後歡快啼鳴的鳥兒,叽叽喳喳地歡叫起來:“爹爹,你真好,你是這世上最好的爹爹,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女兒!”
白鶴看着女兒一臉燦爛的笑容,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笑着打趣道:“我可不想再做你的爹爹了!”
“不,您生生世世都逃不掉的,我就賴着您,賴您一輩子!爹爹、爹爹、爹爹……”白鴿撒嬌似的連聲喊着。
“難得難得,第一次看見姐姐如此開心!”這時,落天睿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還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
白鴿笑着調侃道:“什麼難得,是你這個呆子沒注意到我這個傻姐姐罷了!”
落天睿也不惱,咧嘴一笑,說道:“姐姐你可沒良心,我一門心思可都放在你身上呢!”
然而,白鶴聽到女兒如此稱呼落天睿,頓時不樂意了。他闆起臉,嚴肅地說道:“鴿兒,以後不許對天睿如此無理!還有,你一個姑娘家,要注意言行舉止,别整天沒個女孩樣!”
“嗯!女兒記住了,剛剛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此時此刻,白鴿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隐隐感覺白鶴似乎想讓她嫁的人是落天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