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暫且是救活了,隻是由于失血過多當時沒有清醒過來。
“了不得,了不得!親吻竟也能救人!”這般離奇又驚人的救人之術,一經傳揚,如燎原之火,瞬間席卷了整個瑞安城,街頭巷尾,無不議論紛紛。
淩苑之内,花亭靜谧,微風輕拂,帶着絲絲縷縷的花香。
夏子汀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向淩落講述着:“浩飏與那白鴿在酒閣碰面,後來竟與我同時縱身躍入水中。待我們和小白鴿上岸後,他便匆匆離去,事情便是這般情形。”言罷,他又忍不住感歎道,“你當時不在場,那白鴿簡直如一條靈動的魚兒,在水中一潛便是半柱香的工夫,還能神色自若地救人!”說到此處,夏子汀不禁放聲大笑,“你可知道她是用何法子救人的?如今民間傳得沸沸揚揚,都說親吻也能救人!哈哈……這可真是世間罕有的奇事啊!”
淩落手持一冊丹青,目光卻遊離其外,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既然她是水浩飏的人,便将她留在身邊,定要洞察她的一舉一動、一思一行!”
夏子汀微微一怔,随即問道:“那讓她做些什麼好呢?”其實,早在接到白鴿與水浩飏見面的消息時,他便料定白鴿能躲過此劫。“給你當貼身丫環,如何?”
淩落眉頭微蹙,冷冷道:“除了這個,随便安排到哪個樓裡去!”
夏子汀嘴角一勾,故意調侃道:“青樓可行?”
淩落狠狠地白了夏子汀一眼,心中雖知他是明知故問,但還是冷冷補充道:“除了青樓!”
夏子汀早已習慣了淩落這般冷言冷語,并不在意,又追問道:“你兩次悄無聲息地前往南國,當真沒有大事發生?”
淩落心中暗自思忖,此去南國,實則是因發現水浩飏的行蹤。水浩飏消失五年,他便留意了五年。那日路過,恰逢機緣巧合救下白鴿。
“并無大事。上次前往,不過是想去看看浩飏,他消失了五年之久,如今歸來,我自然想見他一面。這次是父王留給我的玉佩遺落在他那裡,便想着親自取回。誰知去了之後,義父說他又不知所蹤,沒想到今日他竟親自來到了這裡!”
夏子汀一臉詫異,追問道:“他來淩苑了?所為何事?”
“向我索要那一枚昙花佩。”
“那可是王君賜予你和水婉魚的定婚之物,他要此物作甚?”
淩落神色黯然,無奈道:“我怎會知曉!大約,隻要是他視為重要的東西,浩飏都要想法子拿去。”
“你給他了?”夏子汀關切地問道。
淩落目光堅定,緩緩道:“我曾承諾過他,他若想要我的命,我随時雙手奉上,何況隻是一枚玉佩!”
想起六年前水浩飏刺殺淩落未遂的那一幕,夏子汀不禁冷笑道:“他想要你的命,那也得水婉容點頭才行!”
淩落沉默不語,垂眸凝視着手中的丹青,思緒卻早已飄遠。
當初,若不是他要娶婉魚,或許他們都能安然無恙地活着。當年,若不是水婉容替他擋下那一劍,他怕是早已命喪黃泉。如今,無論水浩飏想要什麼,他都願意答應,隻盼他别再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淩落與水浩飏之間的恩怨情仇,夏子汀皆了如指掌。
他深知淩落對水婉魚情深意重,然而,讓白鴿替代水婉魚這一計劃,終究得試一試方知是否可行。太後已然同意用任何方法讓淩落明白何為成王敗寇!既然太後首肯,他夏子汀自當遵命行事!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花亭内一時靜谧無聲。
不多時,淩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近日的朝拜會上,南國那邊派了何人前來?”
夏子汀放下手中的茶杯,眉頭緊鎖,一臉疑惑道:“說來也怪,此次僅派了一個使臣前來!”
朝拜乃是一個國家最為隆重的節日,前來祝賀之人的身份地位,足以彰顯這個國家的實力。南國與瑞國向來交好,往年不是南國王後親自前來,便是長子代表出席。此次卻僅僅派了個使臣前來賀禮,實在奇怪。
淩落放下手中的丹青,起身踱步,沉聲道:“有何奇怪之處?這其中必然暗藏玄機。不過,我們隻需靜觀其變,耐心等待便是!還有,去查查乞安街的瞎子醫是何來曆,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此人我也曾暗中查探過,卻一無所獲,竟連他的姓氏名誰、來自何處都查不到!”夏子汀無奈地搖了搖頭。
“藏得如此之深,自然難以查證。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便是!”淩落神色凝重地說道。
“可是,此人究竟有何不妥之處?”夏子汀滿臉疑惑地問道。
那日,恰逢白鶴去寺裡還願,淩落正巧身在神像之後,不經意間聽到了白鶴的禱言。禱言中提及白鴿失憶、聰慧異常,還提到了成願香!世人皆知,這成願香極為稀少,以白鴿這般普通的家世,又如何能購得?淩落心生疑慮,略施小計詢問一番,便得知了瞎子醫此人。
淩落神色冷峻,沉聲道:“幾日前我去乞安寺視察,偶然聽得一番話語。你隻管去查便是!”
“嗯。”對于淩落的話,夏子汀向來不會多問緣由,隻管遵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