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離時,林振業帶着妻兒杵在院子門口,齊齊恭送林枝夏和傅宴舟離開。三人的臉憋屈得又紅又綠,在陽光照射下格外明顯。
林枝夏透過仍未上升的窗戶看到林振業捏皺的西裝下擺,禁不住噗地一笑。
原來這就是打臉的爽感嘛?!
林枝夏的笑聲打破了車内安靜的環境,正拿出車載平闆準備工作的傅宴舟聞聲,輕瞥旁邊的林枝夏一眼,“笑什麼?”
林枝夏偏頭望向傅宴舟,林枝夏轉過頭時,陽光正透過車窗給她蓬松的馬尾鍍了層金邊,唇角翹起的弧度甜得像剛出爐的酥皮泡芙。
傅宴舟略微頓住,旋即斂下眼眸。
“沒什麼,就覺得伯父伯母他們真好笑。”林枝夏呵了聲,嘴角挂起諷刺的笑容。
今天他們是好笑,如果她沒有和傅宴舟簽合約婚姻合同,改變被介紹給陳董的命運,那他們就是可恨了。
林枝夏收起笑容,嘴角漸漸抿直。
如果她沒有穿進來,卷起蝴蝶效應和反派男配簽訂合約婚姻,那原主是否會能改變她的命呢……
傅宴舟沒回話,擡手望了眼手上的腕表,随口問道:“戶口本拿了嗎?”
林枝夏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我才想起來,昨天我把戶口本鎖在臻好喝咖啡廳的員工櫃裡了。”
實際上,她早上就已經記起了這件事。但是因為怕告訴傅宴舟這一事會讓他覺得自己不靠譜,影響她從林家脫身的機會,所以幹脆裝作忘記了。
咖啡廳的員工櫃?
“你在那家咖啡廳裡打工?”傅宴舟怔了怔,平時毫無感情的眼神中染了些意外神色。
靠打苦工能還幾百萬的債?
林枝夏卻莫名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林家都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的意味。
真是何不食肉糜啊。
林枝夏内心哭喊。
但她表面上仍然耐心解釋道:“也不算,我是臻好喝的老闆。”
為什麼說不算而沒說不是呢,因為她确實在凄凄慘慘戚戚地給銀行打工還債。
被傅宴舟這麼一問,林枝夏才記起一個重要問題。
她印象中,小老闆都已經賊要面子了,更别提傅宴舟這一級别的人物。萬一傅宴舟認為她作為他的妻子開咖啡廳會有損淩域集團總裁的形象,那她想靠咖啡廳賺一些錢的美願豈不是在離婚前都實現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得處理好臻好喝咖啡廳的“後事”,虧麻了啊啊啊。
林枝夏不是扭捏内耗的人,既然有問題,便努力尋求解決方案。她在心裡打了好幾遍說服他讓自己繼續開咖啡廳的理由的草稿後,才開口問道:“我們領證之後,我還能繼續開那家咖啡店嗎?”
傅宴舟頓了頓,顯然沒意料到她會這樣問,下意識地望向林枝夏。
她的下巴微微揚起,眼底的琥珀色像被溪水沖刷過的石子,清亮得透澈,瞳孔裡晃動着灼灼星子。
拜托了。
傅宴舟将她的内心獨白,在心裡默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