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黎站在電梯間看着樂玉,直到樂玉垂着頭走進來。
樂玉音量正常,問時黎,“為什麼沒人聽我的?”
看着眼前小女孩垂頭喪氣的樣子,時黎給出了一個算得上是安慰的回答,但同樣也是一聽就是假話的回答。
“他們沒聽見。”
樂玉沒再想時黎說話的真假,“走吧。”
時黎重新牽起樂玉的手,往下走。電梯的速度比樓梯快多了,更何況樓梯間的人也很多,都擁堵了。
在樓梯間的這些人中,有的是和時黎兩人同樣猜測的人,也有被推擠進來沒坐上電梯的人。
因為套房是9-11層,所以電梯最先停在的地方就是11層。
樓梯間的這群人下到11層的時候,電梯早已經打開了。
電梯門口的人像一個又一個地鼠一樣被清潔工敲碎了腦袋,清潔工還沒來得及清理電梯口的屍體,他正在追着逃跑的乘客。
樓梯間11層的幾個人趁着這個時候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
時黎記得自己的門牌号,她的門牌号是1121,樂玉在她隔壁1122。
出了餐廳之後,身上繁瑣的禮服裙變成了之前容易行動的長衣長褲。
樂玉的眼睛在看時黎身後電梯口的屍體,七零八碎的腦殼。
時黎把住樂玉的腦袋,強迫她看着自己眼睛,“聽着,想辦法把衣服換上,出來找我,或者我換好,我去找你,聽見了嗎!”
樂玉呆呆的看着時黎,不知道她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腦袋後面蠕動的頭發也是耷拉的狀态,看起來完全沒有之前兇猛的樣子。
時黎一把抓住樂玉腦後的頭發,不斷蠕動的頭發在時黎的手心,滑滑的手感很奇怪。
紅彤彤的骰子眼睛緊緊的盯着樂玉,“聽見了嗎!”
樂玉點了點頭,就走向自己的套房。
時黎也鑽進了自己的套房,隔絕了外面逃跑人們的尖叫聲。不知道清潔工追了乘客多久,外面的聲音消失了,走廊恢複了甯靜,電梯口的血液被清潔工清理的幹幹淨淨,郵輪恢複了和平的景象。
餐廳
站在小二樓穿着紅色鬥篷俯瞰的面具人消失了,餐桌重新出現在餐廳,悠揚的鋼琴聲再次響起,餐廳在等待下一波來客——
套房内
時黎看着衣櫃中完全相同的制服,她确定這就是給她們準備的更換的衣物。
但是,身上這件制服怎麼脫下來呢?
這身衣服不管你怎麼拉扯它都會變成貼合身體曲線的樣子。時黎看着褲腳處的灰塵弄髒的淡淡的污漬,想不明白這該死的遊戲為什麼一點灰塵都不行!
她氣急敗壞的瘋狂跺腳,屋子裡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跺了能有個四五下,她才停下來。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恢複了在外冷靜的模樣。
冷靜下來之後,時黎再再次想到一個問題,這身連體衣服脫不下來的話,那人有三急怎麼辦?尤其是這個遊戲在套房待久了特别餓!
時黎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棚頂,想着,“要不我擺爛算了,一直在套房待着,我不信自己會被餓死。”
剛剛在門外對樂玉厲聲說話的是誰?時黎不知道。
時黎閉眼的時間連三秒都沒有,心裡第一層想法是“要不我一直躺在床上擺爛算了”,但她内心真實的想法總是驅動她做出與這層想法相反的行為,她總是習慣先騙自己。
坐起身的時黎走進套房的衛生間,不一會,衛生間就傳出“嘩嘩”的水聲。
洗手間内
時黎打開了淋浴噴頭,她想看看用手搓能不能把這點污漬搓幹淨。沒想到還真有意外之喜。
當水打在制服上面那一刻,褲腳的制服像是被丢到沙漠中的魚兒,迅速的變換形态奔向水流,貼身的褲口變成大短褲式寬大的褲口。
時黎把水調熱,整個人都站在噴頭下。不一會,整個淋浴間就被熱氣包圍。
溫熱的水打在時黎的頭上,緊身的制服像是缺水的某種生物,在水氣彌漫的浴室更加自如,不斷擴張的制服成功從時黎的身上脫離下去。
身處悶熱浴室的時黎随手理了理濕透了的頭發,光溜溜的走出淋浴間,拿起一旁置物架上的毛巾擦幹自己的身體。
她走出浴室,打開浴室的排氣扇。
來到衣櫃面前,裡面是擺放整齊的白色制服,每套制服裡面還藏着一套内衣褲。
在時黎準備将制服從衣架上拿下來的時候,時黎的手剛剛碰到那件衣服,衣服就像一條蛇一樣纏了上來,連帶着裡面的内衣自動貼合着穿在時黎的身上。
浴室裡面的熱氣排的差不多了,時黎打開洗手間的門……
那件掉在洗浴間的制服不翼而飛了。
時黎沖進浴室,浴室中隻有排氣扇和地漏有小縫隙,時黎懷疑制服很有可能是從這倆個地方溜出去的。
從它喜歡水和自動穿衣這兩點來看,制服很有可能是有着自己獨特思想的活物,雖然可能并不聰明……
“砰砰砰——”
是房門被敲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