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兄弟倆轉過身來,便看見了面無表情的千代跟白文,
“白,白文!你小子來了怎麼不出聲啊!你什麼時候來的!”站在左邊那個黃頭發的青年沖過來狠狠錘了桐谷一個爆栗,“嗷!好痛啊!還不是啟介哥你跟涼介哥兩個講話太入神了,我跟千代過來聲音這麼大你們都沒聽到!”桐谷痛得眼角都飙淚了,這兩個一來一去得十分熱鬧,千代跟一邊穿着深色襯衫的男人卻還在相互打量,
明明跟桐谷差不多的身高卻給人完全不同的威壓感,深色的長袖襯衫跟白色休閑褲的簡單搭配卻将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顯示得淋漓盡緻,細碎的劉海在額前被夜風微微吹起,五官精緻,顯示出一種不真實的英俊,不愧是漫畫人物,這也太帥了,嘛,雖然有點中二,不過在顔值面前這都不是事,千代自忖也不是沒見過帥的,但真實地離這麼近的看帥哥,确實是頭一回,有點犯迷糊。對方則大概是習慣了千代這種花癡的眼神,竟是半點不自在都沒有,隻把視線投在一邊正在跟桐谷相互扒着嘴角撕扯出各種鬼臉的幼稚鬼身上,那家夥頂着一頭黃色碎發,刺猬似的左支右绌,好在這小子生得白,不然這一腦袋黃毛可算大災難,他的五官輪廓要比襯衫男更尖銳些,不過要說相似,反倒是沒長開的桐谷跟他要更像一點,難怪是親戚,姓氏不一樣的話,應該是母親那邊的吧,千代的腦子裡莫名浮現出一句俗語:“外甥像舅,侄女肖姑”
看着完全遺忘了自己還在一邊尴尬地站着,自顧自地跟自家兄弟打鬧的桐谷,千代實在是無話可說,但就這麼走人實在是失禮,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伸出手,
“那個,雖然不知道桐谷他拉我過來做什麼,但,呃,我是藤原千代,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尴尬的自我介紹了,但對方卻十分紳士地回握住她的手,幹燥而溫暖的手掌,跟她手掌上相同的位置,也覆着繭子,是長期握方向盤磨出來的,看着這人貴公子一般的樣貌,千代的心裡是有點驚訝的。
“高橋涼介,這個家夥是我的弟弟高橋啟介。白文他跟我們提起過你,也說過要讓我們一定見你一面,隻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狀之下,諸多得罪,還請多包涵。”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旁邊兩個咬的一嘴毛的兩個幼稚兒童打架的情狀還是之前不小心偷聽到他中二大計的情狀,總之都很尴尬,千代的臉上露出了與涼介一樣的無奈笑容,連忙表示自己一點都不介意,畢竟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桐谷了,早就習慣這家夥的脫線程度了。最後還是涼介實在看不下去,叫停了啟介的行為,不然這兩個貨真是要打到天亮去,
“诶,原來你就是這家夥口中的‘千代’啊,他說你開車很厲害,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比一次?”高橋啟介湊上來,特意彎腰來看千代的樣子實在令人不爽,不就是高了十幾公分嗎,有必要做得這麼誇張嘛!千代一邊在心裡痛罵一邊臉上擠出點笑來,“哪有的事,我連駕照都沒拿到呢,怎麼可能開車很厲害,桐谷這家夥喜歡胡說八道而已,你不是他哥哥嘛,這點事都不知道?”
“唔,說的也是,畢竟這家夥連車都不認識。”啟介故意有點輕蔑地用眼角瞥了桐谷一眼,桐谷被他這個眼神激得不行,又撲上去纏鬥做一處,千代頭痛地捏了捏眉心,連忙跟涼介告辭,“看樣子你們挺忙的,我就不打擾了。”“啊,嗯,不好意思,今天确實不是合适的時機。”兩人對望一眼,短短幾分鐘就已經生出了無限的革命友誼。
千代幾乎是逃回來的,“桐谷拉你幹什麼去了?”“誰知道了,就讓我看看他兩個哥哥,然後他還跟另一個打起來了。”千代撇撇嘴,然後狠狠錘了拓海的肩一把,“所以你怎麼都不救我啊,剛才那個場面超尴尬的,桐谷又是個笨蛋。”“可你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反正我去了也不會說話的。”拓海一臉無辜,“真是個混蛋啊你。”千代被拓海都氣得笑出來了,
之後的車也有陸陸續續回來的,有人跑過來拿水喝,有人過來找工具箱去給自己的車做調試,但更多的都是回來之後立刻又去跑第二輪,随着跑得回合越多,難免出現各種損耗與細節上的調整,雖然都是小毛病,但需要工具的人卻越來越多,他們也不好意思一直圍在人家的車邊上影響人家工作,便回到了之前呆着的路邊,一邊閑扯一邊看着來往的車,
“池谷前輩他們狀況不妙啊,”千代低聲自言自語,她雖然看不明白車,但先回來的全是貼着紅日車貼的,速度之星的車最快的也要比人家最後的晚個三四分鐘才回來,而像啟介這種大将等級的,跑完兩輪回來,速度之星這邊第一輪才到的也有不少,但這次阿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咬着下唇,死死盯着遠處的車來車往不知道在想什麼……
“千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又跑到這邊來了…”桐谷蹲在千代坐着的欄杆邊上,仰着頭看她,頭發亂七八糟,嘴角還帶着不明顯的淤痕,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那邊那麼忙,我在那兒呆着不是添亂麼,”“唔,這樣啊,”像是對千代的解釋不滿意的樣子,桐谷皺起了眉頭,又鼓了鼓嘴,實在是可愛,不過别說是他了,就算是涼介,在她眼裡也是個稍顯成熟的弟弟而已,也難怪她完全注意不到桐谷對她時不時表現出來的莫名親昵了,
“千代,那個高橋兄弟,是什麼樣的人?”拓海在邊上一直看着兩人互動,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問道,“什麼樣的人啊……唔,就算這麼問,我也隻跟他們說了不到五句話啊,不過隻說大概印象的話——”千代拖了個長音,引得桐谷跟拓海都好奇地看她,
“高橋哥哥的話,大概是很聰明,然後理性主義到有點殘酷的類型吧,至于高橋弟弟嘛,有點暴走族的感覺,可能還是老大,做小弟的人是不會這麼嚣張的。”話剛說完,桐谷就“噗”地一聲爆笑出來,本來就蹲在地上的他這下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肚子狂笑,估計要不是地上髒,他真的會在地上再滾兩圈。
“……???我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大概隻是又犯病了吧…”千代跟拓海帶着憐憫的神情注視着桐谷,
“不過你問這個幹嘛?”千代突然反應過來,“我看桐谷很想問的樣子,就幫他問了。”千代懷疑地望了桐谷一眼,而本來笑得都快岔氣的桐谷一聽這話則連忙閉上了嘴,這種明顯有問題的态度,千代都不想往下聽了,但拓海要是懂得看氣氛講話的話,才真是有鬼了,
“他特意帶你見自己的家人,當然會想要知道你的想法了。”“诶?”見,見家人?原來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會面是這個意思嗎?千代震驚得整個人都石化了,而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桐谷自然也大緻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霎間露出點難掩的失望,而反應過來的千代突然想起來正主還在自己身邊坐着呢,一時間臉上表情更難看了,幾個人各懷心事,倒隻有罪魁禍首的拓海一個人就算身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下依然十分自在,不知不覺又走神到三千裡之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好不容易等到池谷他們結束訓練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千代跟拓海兄妹兩個已經彼此挨頭抵肩地睡過去又驚醒好幾次了,“诶?桐谷呢?”千代抓着披在肩上的外套一臉迷糊地環顧四周後問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