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被系統嘲笑了,千代有點無語地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錢倒是有,池谷前輩跟店長之前給的一月一結的餐食費才用了一小半,還剩八萬多,但這個錢哪能随便拿出來呢,而且系統指的那兩個店,不管千代錢包裡到底有沒有十萬塊,她都不敢随便進。正在猶豫的時候,系統又開始賤了把搜地說話了,
“默認選擇不進入主任務場景。”千代一臉莫名其妙,她隻是摸了摸錢包啊,還沒說選什麼呢,這玩意兒故意的吧。
“請前往備選任務場景。”千代順着系統的指示走到了二樓的露天咖啡廳,坐在了一個塑料椰子樹跟一個小陽傘搭建的雙人座裡,說實話,這個角落實在偏僻,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好意思幹坐着,瘋狂給服務員小哥招手,對方都發現不了她,
“您是等人嗎?”千代搖了搖頭,然後随手指了菜單上一款最顯眼的,冰美式,含稅六百四十八,
“……”千代暗自咒罵一句,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你這個混蛋最好是真的有支線任務。也不知道系統能不能通過她腦子裡浮現的那些恐怖畫面中感覺到恐懼,但728确實安靜了下來。而千代就在那兒坐着,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等着系統的下一步提示,直到天色都顯得有點暗了,千代的咖啡已經續了三次了,那位服務員小哥看向她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說實話,千代也覺得自己非常的怪異,但是沉沒成本實在是有點高,她現在立馬起身往外走可太不甘心了。
“請您擡頭,右上方四十五度。”千代正煩得手指頭直敲桌子的時候,突然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
“……”千代擡頭看過去,是對面商廈三樓咖啡館的玻璃窗,坐着…大概是四個人吧,窗子有點高,她看不太清楚,但很快那幾個人站了起來,而與千代擡頭的視線正對着的黑衣男子也站了起來,是從沒見過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系統要讓她看别人,而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大概是對她探究的視線有點在意,便走到窗邊,千代下意識就想轉移視線,但是系統卻說,“建議您保持鎮靜,不要害羞。”害羞你妹啊!但都到這一步了,千代隻能硬着頭皮跟那人對望了大概三十秒,直到千代的腦子裡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恭喜您,您已成功完成支線任務‘偶遇’,獲得任務獎勵:中裡毅好感度+2。”什麼玩意兒?千代迅速地低下了頭,中裡毅是哪根蔥?但系統并沒有讓她休息,而是立刻進行了下一個提示,
“請您站到欄杆左手邊第三朵玉蘭花裝飾右側,九點鐘方向。”
……
千代依據提示走過去,“黑色奔馳車。”千代雖然是車盲,但但奔馳跟奧迪這種已經進入到生活常識裡的車标還是認得,九點鐘方向是商場旁邊的露天停車場,由于偏了點,所以車不算多,可能也是由于露天的原因,奔馳這種好車還真不算難找,千代一輛一輛掃過去,但在她看清的時候,還是甯願自己不認識車。
……天色有點暗了,車裡的燈開着,而奔馳車的擋風玻璃擦得特别幹淨,所以副駕駛上那個女孩的臉千代也看得一清二楚,而奔馳車駕駛座上的西裝男子正俯身壓在那個女孩的身上,系了整整一分鐘安全帶。千代有點不好的預感,手指緊緊地攥住了欄杆上的玉蘭花裝飾,像是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似的,她努力地向前探着身子,而後西裝男子直起了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隻手按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放在女孩的大腿上,千代的視力太好了,以至于她甚至将那個男人臉上餍足的表情與女孩的臉都看得十分清晰。
汽車發動,奔馳的大燈亮了,千代的眼睛被晃得有點看不清東西,她下意識地擡手擋住了眼睛,但她還是看着那輛車慢慢地倒了出去,千代看着車窗後那張不知因為什麼而突然笑起來的天真側臉,一時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夏樹那些一說到錢就異常緊張的時刻、随手就能拿出的高奢香水、那些談及未來時,莫名其妙的傷懷、那些突然失落的瞬間,似乎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恭喜您,您已成功完成支線任務‘撞破’,獲得任務獎勵:夏樹的真相。”
???千代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聽到了系統提示音。她松開已經被她攥得發熱的玉蘭花裝飾,有點神情恍惚地走出了露天咖啡廳,千代一直走回家都好像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事實一樣,連文太問她晚上到底要不要吃飯都隻是瞪着眼點了點頭,
“……喂,千代怎麼了?”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文太理所當然地把罪責都推到了拓海的腦袋上,“…诶?我怎麼知道,這家夥跟我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說是,要去書店買書來着呢。”拓海看了看一臉呆滞的千代,又撓撓頭回憶了一下下午分開時的場景,覺得這個鍋背得很冤枉。
“買書?買書幹什麼?”文太似乎是頭一次在這個家裡聽到這麼新鮮的詞彙,眼睛都快睜開了,“啊?當然是看了,千代說她想考大學呢,當,當中文翻譯。”拓海一邊從冰箱裡拿了盒裝的奶倒進杯子裡,一邊說道,
“考大學啊……”這個詞對于文太來說好像也很新鮮,他撓了撓頭,“诶,該不會是,理想學校分數太高了所以被打擊了吧。”
“這個……”拓海并不打算考大學,成績也并不值得一說,自然也無法理解,
冰冷的牛奶倒進杯子裡讓杯身凸起細密的水珠,千代捧着杯子坐在桌子前,下意識地伸手去抹幹淨那些濕漉漉的水汽,然後結果水汽并沒有消失,隻是順着杯子流下來沿到了桌上,而千代的手,卻越來越冷,她一直重複着這樣的動作,險些把杯子弄翻,父子兩個聯手給她一人按住一隻手,才安靜下來,
“千代,你沒事吧?”文太實在是擔心她這個狀态,“要不今晚你一個人上山吧,千代在家好好休息。”拓海擡頭看了看鐘,才八點,“不是說十點才比賽嗎,而且我也很擔心千代,要不送她去醫院看看吧。”
拓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理陰影,沒事就想送千代去醫院看看,好在千代并不是真的腦袋停止轉動了,隻是系統給她的信息太多太雜,她自己想的事情又太多,以至于外部表現有點死機。所以當她終于把思緒整理明白的時候,父子倆已經抱着她的兩條胳膊靠在小桌子上快睡着了,
“……你們倆幹什麼呢?”千代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鐘,“哇,都八點四十了,你今晚不去比賽了啊?話說你就算不去也答應帶着阿樹哥去看比賽的吧……”
看着恢複如常的千代,文太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她的腦門,“剛剛怎麼了?我跟你哥還以為你又吃了什麼奇怪的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