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歎了口氣,扯掉面罩,無奈道:“不打了不打了,要不是我身上有傷,再來十個你也打不過我。”
搖曳火光映照,焰色明滅下,秦遇的臉顯現出來。
秦沅蹊似乎早有預料般知道這人就是秦遇,沒有一點吃驚之色,隻是默默的蹲下,去收拾地上破碎的物件,順口問道:“帳外的守衛都認識你,你就不能直接進來嗎?”
秦遇隻掃了眼蹲下身收拾的秦沅蹊,沒有要伸手幫忙的意思,走到火堆前伸手烤火,打趣道:“那怎麼行,我一個沒出閣的姑娘,總不能明目張膽的進出你的營帳吧,不然讓我将來的夫君面上無顔。”
嘴上這麼說着,其實秦遇隻是單純好奇秦沅蹊的武功如何,現在試探完了,确實有一手。
火苗劈裡啪啦的燒,秦遇在暖烘烘的熱氣包裹中逐漸卸下了一天的緊繃,直到手掌漸漸暖了起來,才猛然察覺對方沉默了很久。
她回頭,問道:“怎麼不說話了?還有,你躲這麼遠幹什麼?快過來,烤火。”
秦沅蹊隐匿在暗處看着火光中的秦遇,一片冰冷陰暗中,隻有他那雙眼睛,閃着琥珀色的光,他回道:
“為了你的聲譽着想,省的你日後夫妻關系不和。”
秦遇擡起頭來,憤憤道:“你咒誰呢?”
二人又拌了幾句嘴後,才聊回了正事。
“下毒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秦遇一邊問,一邊翻了掌背朝下,好受熱均勻。
“南宮橋琇下的毒。”秦沅蹊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一樣,回答道。
秦遇的手不由自主地由舒展态變成了握拳,随後又重新舒展開,她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花了片刻接受這個結果後,又重新問道:“為何?下了毒對她有什麼好處,她不是也要抓住這老虎嗎,況且南宮敬……”
話未畢,秦沅蹊就打斷道:“在你奪得銀鈴之前,她獵物所得的分數,比你要高。”秦沅蹊又強調了一遍:“是她下的毒手,為了拿到頭獎。然後呢,你要怎麼做?”
秦遇若有所思的撫摸着包紮好的左臂,思考了片刻,答道:“我睚眦必報。”
秦沅蹊正想問怎麼個睚眦必報時,營外突然“乒呤乓啷”響了起來,幾道人影從幕布上掠過,有人大喊:“有刺客!捉拿刺客!”
秦遇猛地站起,目光緊随着幕布上移動的人影,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嘲諷道:“真是不長眼,敢在這裡行刺,老娘這就去會會他。”
秦沅蹊伸手攔住,道:“你身上的傷?”
秦遇朝他眨了一隻眼睛道:“剛剛還能和你過幾招呢,我沒問題。”
二人剛一到外面,江鳴就半跪,慌忙請示道:“殿下,南宮小姐的營帳進了刺客,幸好南宮公子也在帳内,護得小姐并無大礙,隻是公子他受了些許的傷。”
秦遇不敢置,搶在秦沅蹊回話前問道:“那刺客傷了南宮敬靈?”
南宮敬靈是南宮府從市井間用擂台比武招得的門客。當時的規則是,不管是用什麼方式,隻要将對手從擂台上擊落,那便算是赢家。彼時的南宮敬靈是個無名之輩,但在擂台賽上連敗三十五人,雖與最後第三十六人打的不分上下,但是那最後一人打到最後主動認輸,跳下擂台,南宮敬靈名震一時,也有了歸處。之後的事情大家便都熟悉,這位連勝三十六場的少年得了南宮之姓,敬靈之名。
每當有人問起他是哪家的孩子,從哪來的時候,少年身上就會出現拒人千裡之外的寒意,漸漸的,不再有人敢問他這個問題了。
回話的不是主子,江鳴将頭擡了幾分,看見秦沅蹊微動卻無聲的口型,意會之後,答道:“公子确實被傷到了,但是傷的不重,已經傳了醫師,現在屬下正集結士卒,追捕那刺客。”
秦沅蹊面色鎮靜,似乎應對這樣的場景輕車熟路,很有經驗。他先對秦遇道,“我先去看望南宮小姐,你自便。”而後又朝着江鳴說:“分三成追捕刺客,四成人分别派守在各個營帳外,以防刺客回來,其餘的人待命。”
江鳴半跪領命的毫秒之間,秦遇就已經飛身沖向了衆人追逐刺客的方向。
秦沅蹊往秦遇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眼,最後補充道:“護好秦姑娘,有分毫閃失,提首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