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不滿的語氣,秦遇心裡涼了半邊,她感覺自己不順着他,剛剛一番折騰都要白幹。
她擺出了英勇就義的模樣,實則勾起的嘴角也放不下去,指着屋裡就道:“夫君,這是什麼話?且随我來。”
秦沅蹊瞳孔放大了一瞬,他轉過身子,眸色沉沉,聲音暗啞:“再說一遍。”
秦遇眸中笑意展開,道:“且随我來。”
秦沅蹊深吸了一口氣,摟着秦遇的腰貼上自己,将頭埋在她的頸肩,傷心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秦遇,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秦遇感覺脖子癢,圍着秦沅蹊躲,卻又掙脫不了他的懷抱,隻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秦沅蹊還在求着她再說一次,可是秦沅蹊越求,秦遇越是不想輕易說出來。
于是,院子中就重複了這樣的幾句話:
“再說一遍,你就再說一遍,一遍就好……”
“且随我來且随我來且随我來……”
直到最後秦遇玩累了,想回屋歇着,才清了清嗓子,說道:“聽好了啊。”
秦沅蹊立馬閉了嘴,站直了,盯着秦遇的臉看,仿佛要看着那兩個字從秦遇的嘴巴裡蹦出來。這麼一看,秦遇倒是不好意思說了,可是她若不說,秦沅蹊今天當真不會放她走。她眼睛一閉,避開秦沅蹊的目光,快速喊道:“夫……夫君!”
嘴唇顫抖,還有些結巴。這兩個字背後,承擔了太多的重量,秦遇閉着眼,卻閉不了心。在喊出來的那一瞬間,秦遇感覺肩頭突然壓上了不容小觑的重量,朝後退了兩三步,她才穩住腳跟,回抱住了幾乎是撲過來的秦沅蹊。
秦沅蹊主動投懷送抱的行動讓她十分滿意,這讓她覺得,她表達出的愛意沒有被冷落,而是有重量,有回應。
春天已經到了,可還免不了幾場倒春寒,空氣濕冷,可懷中的熱源實在是溫暖,溫暖又踏實,秦遇舍不得松開,就這麼一直抱着,對面那人也沒有松,二人一句話沒說,在冰冷的宮苑中感受着對方的體溫。
越是抱着,秦遇心裡越是不安,她搞不清楚不安的緣由,隻有許多擔憂之事不斷從心中冒出,她先從秦沅蹊懷抱中脫身出來,拉他回了屋。二人坐在床沿邊,秦遇一邊用手劃過秦沅蹊的掌心,一邊問道:“你說,我走了之後,秦時遂會不會有什麼行動,上次許春弦告訴我,她聽到了你要送糧的風聲,他察覺到我們的計劃了?”
秦沅蹊看着秦遇修長的手指在他掌心出遊走,他沒忍住,一邊用手指去追秦遇的手,一邊回應:“應該是知道了,而且消息應該是他散出去了。這件事情一傳出去,大家多半會覺得是我心懷鬼胎,圖謀不軌,再加上皇帝這些年病重,大家多半會聯想到我想造反,隻要有些人對我懷有别心,那秦時遂的目的就達到了。孤立無援,在鬥争中是緻命的事情,哪怕你有絕對強大的實力,都極有可能失敗。”
秦遇皺起眉頭,連帶着指尖上的動作也亂了,和秦沅蹊的手指擰到了一起,如同一串麻花,秦沅蹊意識到秦遇的心思凝重,主動歪頭抵到她的頸肩,安慰道:“沒關系的,你在西疆,注意安全就好,不要擔心我。”
秦遇淺笑了一聲,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那麼多的勢力彙集,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一不留意,就要被撕成碎片,而且現在正是暗流湧動、相互碰撞之時。秦遇擡手勾了把秦沅蹊的臉,又涼又滑,能凹下去,也能彈起來。秦遇摸着摸着,突然就想到,剛剛是不是要送入洞房來着?怎麼别的話一說,她又将這件事情給忘了。
實不相瞞,在狩獵場第一次見秦沅蹊的時候,她就有些被迷住了,平時國人的臉看的多了,第一次見到那張有些異域風情的面容,她倒真有些呆滞。萬花樓裡長得标緻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數,可是秦遇卻從未見過像秦沅蹊這樣的,濃眉斜飛入鬓,眼中情緒常常是淡漠的,可總讓人從心底感覺這雙眼睛看向你的時候是有情的,讓人分辨不清楚是自己多心了,還是這雙眼睛本就帶着情。他的嘴唇時常抿着,仿佛有什麼煩心事,秦遇看他抿唇時,不會感到這人不好接近,隻會覺得這人抿着嘴的樣子,很乖巧。他的發尾是微卷着的,卷的弧度既不大得誇張,也不小的幾乎沒有,而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卷,如果在介紹身份前,有人說這是西疆來的高貴世子,秦遇也會相信。
現在這樣的一個絕色正乖巧的靠在自己肩頭,他經常表現出來的聽話乖巧助長了秦遇使壞的心思,一個不留神,秦遇發覺自己的手已經下意識地去解秦沅蹊的衣服了。秦沅蹊攥她的手不讓動,二人極有默契的朝着對方問道:
“幹什麼?”
聲音重疊,各懷了不同心思的二人僵持住,還是秦遇先打破僵局,頂着通紅的耳尖,蹭到秦沅蹊臉邊,顫着聲道:“你”,她頓了頓,接續道:“讓不讓?”
身下人呼吸重了一瞬,秦遇見他不答,便道:“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啊。”說着,一雙手去解他的衣服,秦沅蹊又伸手去攔,一來二去,秦遇有些不樂意了,紅着臉問他:“你到底幾個意思?先前不讓做,你說要成親,現在親也成了,也是你開的頭,箭在弦上了,你要反悔?”
秦沅蹊看着秦遇紅着臉惱怒的樣子,沒有害怕的感覺,隻是心裡有些發癢,有些想笑。但是他如果笑出聲來,秦遇肯定要炸毛,他緊緊壓着嘴角,忍住了笑意,回答秦遇道:“不夠,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至少要讓整個京城的人知道吧。”想了想,他覺得還不夠,又強調了一句:“讓南宮敬靈也知道,我要讓他看我們成親。”
秦遇被氣得笑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評價秦沅蹊,說來說去還是在吃南宮敬靈的醋,她反問道:“那我現在将他叫回來,再拜次堂給他看?”
她本心是說出來逗秦沅蹊玩的,想不到秦沅蹊聽了之後,臉色很認真,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答道:“好。”
秦遇這下徹底無語了,她也不管秦沅蹊樂不樂意,直接捉住他的兩隻手,将他朝床上壓,秦沅蹊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人太沉不住氣,他起初沒怎麼想掙紮,直到秦遇真的将他腰間束着的腰帶解下來綁住他的手時,他再反抗,發現已經晚了。兩隻手被綁得嚴實,怎麼掙都松不了一點。
整個人被壓在床上,就更難使勁了,秦遇還架着一條腿壓住了他的胸膛,他倒在床上,完全是動彈不得。
秦遇居高臨下地看着秦沅蹊,嘴角笑意狡黠。
掙脫未遂,秦沅蹊隻好先妥協,看着秦遇的眼睛,問道:“你會嗎?”
秦遇挑了挑眉,頗有些自豪地回道:“我當然會。”
她眼見秦沅蹊眉頭突然皺起來,估計又是多想了,一秒鐘也不敢耽誤,解釋道:“我沒亂做什麼,是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