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娘的家就在與蘇二叔家錯對面的位置,蘇茴小時候跟着他媽串門兒的時候去過幾次。
二十多年過去了,雖然村子裡面大變樣了,但是還能依稀看出曾經走過的街道的影子。
不同于白天的熱鬧,晚上的街道冷冷清清的,路兩旁連個路燈都沒有,隻有一輪彎月照明。
蘇茴跟在顧大娘的身後慢慢地走着,手裡緊緊地攥着那塊乳白色的石頭。
走到一處院落前,顧大娘停了下來。
“是這裡嗎?”蘇茴指着那戶燈火通明門戶大敞的院子問道,門上的年畫也已經被全部撕掉。
顧大娘點點頭,她已經聞到了屋裡面酒菜的香味,這是兒孫們為她準備的上路飯。
蘇茴敲了敲門,屋内無人應答,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出魂的時候,活人避讓,指的不僅僅是外人,還有自己的家人。
“進去吧!”顧大娘先一步走了進去。
蘇茴随即跟着也走了進去。
農村的院子看上去都大差不差的,但是想要将每一件東西都摸得清清楚楚的除了本人之外,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
蘇茴一路跟着顧大娘,按照她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一個老舊的縫紉機,從機身裡面找到了一沓用牛皮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錢,總共一萬塊,蘇茴當着顧大娘的面清點數額好之後,将這一萬塊錢原封不動的放在了祭祀桌上。
之後,蘇茴又跟着顧大娘,從罐頭瓶子、油桶、舊棉被裡面找出了三萬一千元錢,就在蘇茴準備去柴房中找最後剩餘的七千元錢的時候,顧朝舉領着一群大老爺們兒拿着棍棒鐵鍬呼啦啦地圍了上來,死死地将人堵在了柴房裡面。
“小偷,抓小偷!”顧朝舉大聲喊道。
蘇茴愣了一下,立馬舉起手中的手機,将後置燈光對着自己的臉。
一張冷白的臉在低矮昏暗的柴房中乍然出現,顯得格外的瘆人,衆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是人還是鬼?”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茴剛回村不久,又深居簡出的,村裡不少人都沒見過他,自然也不認識他。
“是我,蘇茴。”蘇茴想說他是人,身邊站着一個鬼,又怕吓着了在場的諸位。
“小茴叔,今晚是我媽的回魂夜,你在我們家做什麼?”這時候顧朝舉也認出了蘇茴。
蘇茴看了一眼左手邊的位置微微點點頭後說道:“這事兒有點兒複雜,等我找到最後一件東西再和你解釋。”
顧大娘的時間不多了,蘇茴隻能抓緊時間找到最後的七千元錢。
“不說清楚你别想走!”一旁站着的顧大娘的小兒子顧朝輝将手中的木棍橫在蘇茴的前面,攔住他的去路。
“你放心,我受人所托,不辦完事是不會走的。”蘇茴推了推橫在面前的木棍,示意顧朝輝讓開。
“受誰所托?今天是我媽的回魂夜村裡面人人避讓,誰大半夜的會托你來我家找東西,依我看你就是趁着我們家沒人的空檔過來偷東西的吧!”顧朝輝将木棍逼近蘇茴的身前,沒好氣地說道。
蘇茴一時語塞,他扭頭看向一旁的空地:“對不起了,現在不說出來我恐怕是沒法給大家一個交代了。”
“你在和誰說話,别在那兒裝神弄鬼的,我們不吃這一套。”顧朝輝皺起眉頭大聲說道。
“是顧大娘,她現在就在這兒。”蘇茴指了指一旁的空地說道。
周圍霎時間變得一片死寂,衆人看向空地的眼神透着一絲隐隐的驚恐。
“說你裝神弄鬼你還就真的裝上了,我媽都已經入土為安了,你還不放過她,就不怕遭報應嗎?”顧朝輝紅着眼睛對着蘇茴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蘇茴也很無奈:“是顧大娘讓我幫忙找出她藏的存款,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祭祀桌上看一看,那裡放着已經找出的四萬一千元錢,還有最後的七千元錢,顧大娘藏在了柴房裡面,時間不多了,你要一直攔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