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小圓球轉述的陳立冬:“……”
他眉頭緊皺,很難理解這種事情居然是發生在爺孫之間。
一刹那,他倒是能明白為什麼張祖生會做出殺掉親爺爺的舉動。
審訊室裡,張耀祖也在車轱辘般說着後悔的、埋怨的、詛咒的話。
埋怨他爸為什麼做出這麼丢臉的事情,明明有老婆,但還是對孫子下了手……
後悔看見張祖生殺人時,幫他隐瞞藏屍,應該直接報警算了也不用現在一直擔驚受怕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詛咒自己生的這一窩白眼狼白養了……
至于問他原因,為什麼張老頭子做出這種事,他也是非常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打工賺錢養他們那麼多人……”
至于張婆子那邊,供詞倒是與張耀祖的基本一緻。
隻是他們倆對于張祖生殺爺爺,都隻猜測是不是與幼年被強-暴有關,并不了解張祖生平靜外表下波濤洶湧的内心。
他們一年回家一次,電話也隻有三五個,連幾個孩子有沒有書讀都不關心反正不餓死就行,哪裡還管那麼多呢。
“還是得從張祖生入手,可惜他拒不配合。”
陳立冬在局裡聽了一耳朵的牆角,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證人——張大丫。
張大丫十八九歲嫁出去,她和張祖生兩人隻有不到四歲的年齡差,如果侵犯事情發生的早,或許她知道點什麼,或者看到點什麼?
他果斷将自己的想法轉告給周警官,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對方:“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周斯禮眼神落在對方包紮的跟棉花糖一樣的雙手,沉默。
陳立冬默默将雙手藏在背後。
“哎,”等周警官等人離開去黃縣找張大丫錄口供,陳立冬深感無奈,“人不能受傷,一受傷周警官都不相信我了。”
小圓球在一旁哼哼:【活該!】
陳立冬:“……”
真無聊啊,他忍不住找小許警官打聽,看背包裡的證物檢驗結果出來了嗎?裡面的骨頭殘留物屬于幾個人?
小許警官忙碌的很,但對于這個發現關鍵證據的小年輕态度特别好,說:“還在檢測,估計得要幾天……這事情急不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挖開張祖生的嘴。”
怎麼才能挖開呢?
陳立冬若有所思,将自己代入到張祖生的身份裡:
——如果他幼年逞強鬥狠,在學校裡說一不二,所有同學都害怕自己,直到打傷了一個同學的眼睛,家裡翻箱倒櫃才能湊齊醫藥費,自己也覺得讀書沒意思出去跑社會……
不對,如果張祖生是先遭遇的侵-害,再出現的逞兇鬥狠呢?
他眼睛一亮,又屁颠屁颠想跑去找小許警官,恰好看見和小許警官在一起的王隊。
瞧見他,王隊臉上的笑都和藹了幾分:“小陳啊中午就在食堂吃哈,你這傷還沒好,得多休息休息,别亂跑裂開了……”
多有正義感的小夥子。
多好看的臉啊,怎麼被打成這樣了,青一塊紫一塊的。也虧得他不在意。
陳立冬确實沒在意這些小傷口,眼巴巴地看向王隊:“張祖生還沒有交代嗎?我可以跟他聊聊嗎?”
王隊遲疑:這個……按理來說是不建議的。畢竟他沒有執法資格。但如果是他們委派取得了授權,在有警察全程記錄的情況下,聊聊還是可以的。
畢竟現在張祖生跟個死鴨子嘴一樣,審問半天啥都不說,心理素質還挺強。
他們還得等檢驗結果出來才好針對性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