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聽小周提過,這個嫌疑犯跟小陳好像頗有淵源,還曾經跟蹤到他家裡去——換句話說,這是一個在嫌疑犯手下幸存的勇士。
聊聊麼……聊聊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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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一如既往的簡潔、肅靜又帶着幾分……冰冷。
噢不是錯覺……這個溫度調的是有點子低。
或許是因為受傷,所以陳立冬對溫度還有點點敏感。
張祖生已經在審訊椅上坐了有三四個小時,迫不得已必須得闆直的坐姿,他腹部還有傷口,卻表現的風輕雲淡……
陳立冬都有點佩服他了。
聽到走動聲,張祖生睜眼,下一瞬又坐直了身子,語言還帶着三分奚落:“小兄弟,又見面了。”
小圓球咻地一下就沖出來,死命拍打他的腦袋:【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它現在擡頭低頭都能看見宿主險些毀容的臉和手,整個球都要氣死了!
陳立冬坐在離他2米遠的凳子上,不遠處有記錄員和随行的輔警。
他抓住剛剛腦子裡的那些絲靈感,漫不經心說:“沒能殺了我,你很遺憾吧?”
張祖生表情一滞,重重咬唇,良久笑了:“怎麼會呢?我為什麼要殺你?”
“因為嫉妒吧。”陳立冬雖然不确定事實是否如此,但說的肯定,仿佛已經将張祖生裡裡外外看透。
他漫不經心:“我隻是撿到了你遺失的東西,你這麼快就能找上門來,說明其實你很早之前就注意到我,隻是一直在踩點。”
張祖生沒說話,低垂着頭。
陳立冬又分析:“你出生在黃縣石榴村,上面2個姐姐,隻有奶奶對你特别好,爸媽又常年漠視不在家……等你稍微懂事一點,你又發現一向疼你的奶奶總是被爺爺毆打,你可能試圖阻止過,但當時年齡尚小,你的阻止一點用也沒有,或許也跟着一起挨打。”
“可能你曾經試圖告狀,但你爸媽隻會敷衍你。”
“直到……你被你爺爺侵-犯了。你當時年齡絕對不大,12歲?不對,10歲?8歲?那就是8歲左右。”
雖然隔着那麼遠,陳立冬隻能看清張祖生的一點表情,但不多。
但誰讓小圓球恨不得貼着對方的臉龐呢!
每當張祖生劇烈眨眼閉眼的時候,小圓球那嗓門扯的:
【你說中了!它眨眼的頻率比剛剛快了1.32秒!】
“被侵犯後,你百思不得其解,可能隻有你奶奶抱着你說一些勸慰你心疼你的話。”
想起成年後張祖生不修邊幅的打扮,長袖長褲甚至頭發胡子打結,他心裡隐隐猜測:
“你深深厭惡這一切,常年長袖長褲甚至不想洗臉洗頭,想要遮蓋住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想要阻擋你爺爺的進一步暴-行。”
“你變得特别易怒,讀書時候,别人不小心的肢體接觸,或者嬉笑兩聲,都能當作是嘲笑你的證據……于是你雖然不想,但變得愈發像你爺爺一樣逞兇鬥狠,每天大大小小各種打架。”
“我想,肯定有村裡人風言風語,說你像你那個沒良心遭天譴的爺爺一樣吧?”
張祖生閉上了眼睛。
“你雖然更強壯了,但可能因為畏懼,你不敢朝你爺爺動手,隻敢朝同齡人下手。直到你打傷了你同學的眼睛,你奶奶心疼你,為了你借了所有錢……甚至賣了你的大姐。”
“你跑了出去,想要逃避這一切,結果奶奶病重加上又被反複毆打去世,所以你回來……想要解決這一切的源頭。”
“你以為殺了你爺爺之後,事情就結束了。”
“但你發現并不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