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其琛連在堂屋裡查看藥材有沒有被淋濕的祖母都沒來得及打招呼，直接小跑到了祖父住的主屋。

“怎麼了，着急忙慌的，讓狼攆了？”宋老爺子盤腿坐在靠窗的炕上，雖然眼睛望向剛進來的宋其琛，但分揀藥材的手并沒有停下來，外面的雨像是炒豆子般噼啪個不停。

沒有回答，宋其琛直接将背簍放在炕沿邊上，将上面遮蓋的破衣裳拿開。

宋老爺子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樣，還以為是他從山上撿的小狗崽子，小貓崽子。待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偏頭一瞅時，看到髒污的小襁褓裡竟然躺着個臉色蒼白的嬰兒，也是吓了一大跳。

将腿邊的炕桌放到一旁，宋老爺子手撐着炕，挪到炕沿邊上。

“這是怎麼回事？”聽的出，宋老爺子此時并沒有跟宋其琛插科打诨的意思。

“小五啊，你怎麼又将背簍背裡屋來了……哎？這是誰家的孩子？”挽着袖子剛進來的張氏本來目光在宋其琛身上，但是察覺到祖孫倆的異樣後，才将目光投向炕沿。

“……在李二叔門口撿的。”嗫喏了一會兒，宋其琛才開口道。這是他能想到的跟事實最為接近的說辭了。他總不能說自己溜門撬鎖進了李二叔家的門，從裡面抱出來了個嬰孩吧。這樣更加難以讓人理解。

半信半疑的看了兩眼宋其琛，宋老爺子沒有深究的模樣。他将幹燥溫暖的大手覆在那嬰兒口鼻之上，宋老爺子已經察覺出這孩子的異樣正在探她的鼻息。

“這孩子是怎麼了？”張氏疑惑的探過身子，待看到嬰兒小手上已經幹涸發黑的血漬時，也是吓了一跳。

“老頭子？”

“你别吵吵”宋老爺子不耐煩的說完，繼續檢查着嬰兒的脈息。“快将我的藥箱拿來！”

“知道了”還沒等宋其琛轉過身，張氏已經搶先打開一旁的立櫃，将裡面的藥箱取了出來。

這個藥箱跟着宋老爺子走南闖北，年紀比宋其琛他爹都大。

“打開針包”

聞言，張氏利落的将針包打開，整齊的碼放在炕桌上。

宋其琛在一旁看着，手心裡早就浸滿了汗液。

“沒用的，她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就在這争分奪秒的時刻，十一的聲音又突然不合時宜的出現。

“你閉嘴！”情急之下，宋其琛不小心直接說出了口。不過幸虧宋老爺子現在全副心神都在那嬰孩身上，他祖母張氏想必是聽到聲音，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但是随即便被宋老爺子指使着去拿這拿那。

又沒了聲音，宋其琛站在炕沿旁靜靜的看着他祖父搶救那孩子，但是沒有辦法，那孩子已經不行了。

“十一，你出來！”

“怎麼了？不是已經閉嘴了嗎？”宋其琛在心中喚了幾聲，才聽到了十一懶洋洋的應答聲。

“你真的沒有辦法救她嗎？”再怎麼說也是條生命，宋其琛在學校學的雖說不是救人性命的醫術，可是常言道，醫者父母心，他不希望這麼個小生命就在他眼前凋謝。“你不要再賣關子了，我知道你是故意引我進去的，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回答他的是十一長久的沉默，就在他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十一卻突然開了口，“我隻能救回一半的她。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我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實體的吧？”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