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抽出自己的胳膊,羽書疼的臉上又蒼白了幾分。這胳膊多半是傷着筋骨了。
“說實話,你主子我看起來很蠢嗎?”虞幼白強硬的扶過羽書,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模樣,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不是,奴婢真的是摔的……”話到最後,羽書直接沒了聲。實在是心虛的厲害。這摔個跟頭怎麼可能摔的滿身滿臉的傷痕。
“先進去再說。”這關雎宮外也沒人來點個燈,黑黢黢的,這冬夜的朔風一刮,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主仆兩人慢慢的走進輕岚殿,虞幼白随着羽書的指點,找到幾根半截的蠟燭點上,内殿這才算是亮堂了起來。虞幼白剛剛借着月光并沒有看清楚羽書臉上傷痕的确切模樣,如今燈下仔細一看,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虞幼白就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她,讓羽書感覺在主子面前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禦膳房的廚子?還是别的宮的宮人?”虞幼白掐着腰,眼看已經是氣急。她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羽書,一直無微不至照顧她的也是羽書,她并沒有把羽書當做什麼奴婢下人。她隻把她當做跟前世主人一樣的,親人。
“哎——主子,您别去,奴婢說,說。”看着虞幼白一副要去禦膳房幫自己找回場子的架勢,羽書趕緊起身阻止道。她這一動,又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你坐下說”虞幼白蹙着眉頭将羽書重新按回椅子上。
“奴婢見主子喜歡吃肉圓子,就想着今晚晚膳的時候再給您帶回些肉圓子來……”原來這幾日,禦膳房的禦廚,一直以虞幼白大病初愈,吃不得葷腥油膩為由。暗中克扣關雎宮的份例。左右這關雎宮隻有虞幼白一位不受寵的主子,這些禦廚的膽子也就越養越肥。
而中午那碗肉圓子,是慶貴人身邊的大宮女采蓮說她家主子嫌棄那肉圓子肥膩,随手放在竈台上,本想讓廚娘扔了,又恰好看到羽書領的午膳隻有兩樣寡淡的青菜。這才像是施舍般,将那碗肉圓子給了羽書。但這圓子不是白給的。報酬就是羽書要連着三日去慶貴人的啟祥殿幫忙幹活。
羽書自己的話,随便吃點什麼,隻要餓不死就可以。但是看着自家主子日日吃那些爛菜葉子,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想也沒想就點頭應了這個條件。不就是去多幹點活嗎,她無所謂。
今晚羽書去禦膳房,是想要跟采蓮商量一下,能不能每日都将這肉圓子給她,她可以每日去啟祥殿幫忙。
但是今晚還沒等她問出口,剛進禦膳房就被人給按在了地上。
“你是說,禦膳房的副總管說你偷盜給貴妃準備的燕窩?”虞幼白站起身子,在殿内踱着步子。
“嗯,奴婢根本沒有見過什麼貴妃的燕窩。但是那禦膳房的人從奴婢的食盒中翻出了一隻白瓷小炖盅,說那就是贓物。而且他們還找到了人證,就是那個采蓮。”羽書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去領晚膳,怎麼就被人硬扣上了個盜賊的名聲。
想要辯駁兩句,但是整個禦膳房的人為了不得罪貴妃娘娘,根本不聽她的辯解。
“他們私自對你行了刑?”虞幼白語氣中隐隐帶了怒氣。這群人根本就是找不到替罪羊,看到羽書好欺負,随便找個冤死鬼脫罪。
“好在貴妃娘娘身邊的蘋兒姐姐及時趕過來,那群人才沒有要奴才的性命。”若是不然,光是這碗燕窩粥,就能要了羽書的命。
“這位貴妃娘娘倒是還有幾分人情味兒。”虞幼白喃喃道,順便找出一瓶金瘡藥準備給羽書敷上。
“阖宮上下,對于賢貴妃娘娘,就沒有一個人不豎大拇指的。”羽書趕緊接過虞幼白手中的金瘡藥,想要自己敷上,但是一看虞幼白的眼神,又趕緊将手縮了回去。
“不過那炖盅是怎麼回事?”磕了磕藥瓶,裡面根本沒東西了,怪不得她倒了半天也沒倒出什麼來。虞幼白看了看手指,幹淨的,直接上手掏,看看還有沒有點瓶底子。
“那是盛肉圓子的炖盅。”羽書與虞幼白主仆倆眼神一交會,俱都閃過一絲明了的意味。
“除了盛肉圓子跟燕窩,那小炖盅還盛什麼?”
“沒了,禦膳房的餐具都是特定盛什麼就專門盛放什麼的。如今用這小炖盅盛放燕窩是因為盛燕窩的青瓷小盅官窯還沒燒制好”
“哦”虞幼白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我們以前得罪過那慶貴人?”将那空了的藥膏瓶子仍在一旁,虞幼白隻得先拿起洗幹淨的布巾,先幫羽書将那受了髒污的傷口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