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聽說是皇上宣召,還管是不是虞常在的關雎宮,趕緊拿上藥箱就趕了過來。給虞幼白把了脈,開了個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又開了個治療胃腸的方子。
“怎麼開兩張方子?”匡越還沒有走,他還在輕岚殿外殿糾結,剛剛是怎麼将虞幼白推的那樣遠。
“娘娘今日怕是吃了不潔的食物,幸虧催吐及時若是時間長了怕是受的罪更大,而且治起來也麻煩。”
“吃了不潔的東西?”出來送太醫的羽書抓住太醫的衣袖,“能查出是因為吃了什麼嗎?”難不成是有人投毒,這是羽書突然蹦出來的想法。這想法将她吓的身上的傷都不疼了,她精神緊繃的看着太醫。
“這個,得看看常在今日用的什麼膳。”
回頭看到匡越也在一臉認真的往這邊看來,太醫忙捋着胡子和顔悅色的對着羽書解釋道。哪裡還有前段日子羽書去太醫院求助時對她的倨傲不屑的模樣。
“這裡還有,食盒裡還有今日剩的一些。”羽書将食盒拿過來,裡面還剩下一隻蒸餃,兩張糖餅,小半碗的肉粥。
太醫先是拿着銀針挨個将這些食物都紮了一遍,銀針并沒有變色。然後才拿起來湊近聞了下。前兩樣都沒有什麼異常,等到那肉粥湊近時,那留着小胡子的太醫突然臉色大變。
“這粥——”然後又湊近使勁聞了一口。“這粥裡的肉都臭了”
“什麼?”羽書奪過那肉粥,放到鼻尖底下聞了聞。确實隐隐帶着一股子臭味。但是因為裡面放了些别的佐料,熱的時候正好掩蓋了這肉的臭味。現在粥放了這麼久早就涼了,這肉的臭味就再也掩蓋不住了。
“肉是臭的?”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觀的匡越忍不住走到兩人跟前。“朕聞聞”。這宮裡怎麼會有臭肉?
就着太醫端過來的碗一聞,果然是一股沖鼻子的味道。“這粥是哪裡來的,你就是這樣伺候你家常在的?”将太醫的手推在一旁,匡越嫌惡的摸了摸鼻尖。
“回禀皇上,這粥是今晨奴婢剛從禦膳房帶回來的”羽書吓的‘撲通’一聲跪下,臉上一副驚恐的模樣。她知道她家主子喜歡吃肉,今日這肉粥的分量又不多,她就沒舍得動。沒想到這竟然是害了她家主子。
“禦膳房?禦膳房有這害人的東西?”匡越将臉轉向一旁躬身站着的劉沐。
“奴才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敢膽大包天将這種穢物呈給主子們。”劉沐趕緊低頭先将自己摘出去。他雖然是宮裡宦官們的頭頭,但是因為禦膳房油水大,他們早就自成了一派。劉沐平日裡還要在禦前伺候,也不跟他們計較太多。總之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罷了。對他們平日裡幹的些小動作也權當看不見,沒想到今日竟然捅了這莫大的簍子。
“你不知道?那你這個太監總管是怎麼當地?”匡越最不耐煩聽到的話就是‘我不知道’,明明就是想推卸責任,還要說的冠冕堂皇。
“去查,朕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禦膳房這麼大膽,一直給朕後宮中的人吃這些東西。那些好肉好菜呢?那些每日大量采買進宮的東西呢?是被他們給扔了嗎?”語氣裡滿是不屑譏諷。前朝有大臣官員貪污腐敗,後宮中又有他們這群蛀蟲在張牙舞爪。真的是覺得他匡越軟弱可欺嗎?
本來就因為前朝大臣們貪污之風盛行,已經好幾日未曾睡個好覺的匡越,終于逮到發洩的出口了。
“立即去查,把禦膳房裡這群蛀蟲給朕逮出來”一揮衣袖,匡越臉帶怒氣的出了輕岚殿。
一臉焦急的劉沐甩了下手中的桴子,忙快速的倒騰了幾下兩條短腿兒,跟上匡越的步伐,嘴角帶着不易察覺的笑。禦膳房的那群狗崽子,老子這次非要給你們來次疼的,讓你們猖狂。
“娘娘,您先将藥喝了吧”羽書将手裡剛熬好的藥端到床邊。
“不行,我得去恭房”虞幼白從床上還不等邁下,腿一陣發軟,直接撲到了地上。
“您慢點”将手裡的藥碗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羽書趕緊上前将其扶起。
“您這都一連去了八趟了,您先将這藥給喝了吧,太醫說這是治療腸胃的。”用小瓷勺翻攪着碗裡黑糊糊泛着苦味的藥湯子,羽書将碗往虞幼白那邊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