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聽上去沒羞沒燥的話對着不舉的男人說出,對男人而言,是一種殘忍,對孟姝來說,卻是玩味的快樂。
有什麼比許下空頭支票更讓人爽的呢?
她的想法随着解開她睡衣扣子的大手戛然而止。
他一隻手牢牢地箍住她一側的肩,另一隻手卻單手解着她的衣服,明明是第一次做,卻特别熟練。
孟姝怔怔地看着他:“你……”
解扣的動作停下,可已經隐隐地春光乍現。因為孟姝裡面沒有穿一件内衣。
結婚五個月的尼姑生活已經讓她放下所有的防備,可現在。
是有些玩脫了嗎?
“是這樣剝開嗎?”男人平靜地将目光移到孟姝的臉上,嘴角漾着微笑,“我想我知道,今晚我的老婆的異常來自哪裡了?”
孟姝如臨大敵:他覺出什麼了……
“你是我的老婆,而我的老婆和我待在一處,我以為這就叫做家。對我而言,家是令人安心的存在,因為無論家裡有沒有單獨為我亮起的一盞燈,我都會因為家感到心安。”許囿說,“但我考慮的不夠周全,我的早出晚歸讓你缺乏安全感了,是嗎?”
答案很接近了,隻不過……
安全感對錢不對人。孟姝想。
在孟姝點頭後,許囿笑笑:“我隻是沒想到,家裡有沒有我,對你而言,這麼重要,我想之後我會學着改正。”
孟姝假模假式地捂住眼,知道可以進行下一步了,“那你想要怎麼改正,老公?”
“比如這樣。”說着許囿彎腰,在孟姝的脖頸下印上一吻,又替她扣好,“先印證你的猜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早回家。”
真是該死的棘手呢。
潮紅爬上耳垂,憤怒湧上心頭。
如果老公很會調情,排除他天賦異禀外,實在該想想是從哪裡練出來的?
“我知道了。”孟姝後退了半步,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她舉起酒杯,掩飾自己的慌張,“還有呢老公?我對你很有信心,相信你會像經營事業一樣經營自己的婚姻,我可以相信你嗎老公?”
許囿直勾勾地盯着她。
“會的。”他碰杯,“那就慶祝一下。”
孟姝真心實意地笑了,“那就祝?”
祝我早日端掉豪門老公,成為離異富婆。
“慶祝我們都這樣重視我們共同的家,又願意為家庭作出改變,即便無人背書,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自封為模範夫妻了。”許囿說,“我很欣慰你讓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應該的樣子。”
孟姝:……
聽上去怪怪的。
“老公,你之前在國外留學很久嗎?”孟姝實在詫異許囿的奇怪的說話方式,因為這也在同化着她。
想到他們夫妻兩個,隔着燭火相望,明明是地道的漢語發音,吐出的句子卻帶着陌生而熟悉的腔調。
這讓孟姝想到網上人對她成群結隊的讨伐,說她“裝”,說她“假名媛”、“從頭到腳都是假的”、“精裝的門面草坯的人生”種種。
她看向自己的老公。
“沒有。”許囿思索道。
“哦……”孟姝表面微笑着,然後心裡堂而皇之地把“裝貨”安在了許囿的頭上,“老公,我喜歡你的真誠。”
燭影搖曳中,男人眼裡的笑意卻在慢慢變淡,直到孟姝調整好表情擡頭,許囿才不緊不慢的收回審視的目光,“你是喜歡有留學經曆的,還是沒有?”
“老公,我喜歡你。”孟姝彎起月牙眼。
兩人在刻意升溫的空氣中對視,像是心照不宣地微笑,孟姝睫毛顫巍巍地垂下,說道:“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喜歡到……關于你的,我都想占為己有,老公。”
“我的就是你的,而我也隸屬于你。”許囿說。
他直白地看着對面的孟姝。
孟姝的秀發如瀑,靜靜地伏在肩側,每一縷都乖巧而規整,就像她本人一般,安靜而天真,美麗卻惹人摧殘。她長長的睫毛恰如其分地遮住淺瞳,顯得恬靜而乖巧。
像她說的,她本就矜持又害羞,可此刻偏偏紅着臉說出這些大膽卻悅耳的情話。這是許囿從未設想過的孟姝。
原來,他意外昏迷的植物人哥哥,本該享受到這樣的幸福。
為什麼這份幸福不能屬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