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竟然是——
許佑身患隐疾。
然後下一秒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許囿的大腦,他想起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應該’有這樣一具“死氣沉沉”的身體,它從不會跟着太陽一塊升起……
他怎麼敢說出所謂“允許孟姝去外面接觸别的男人”的鬼話。
那一瞬間,許囿将自己幻視成了古代的正房,因為不能開枝散葉,所以出于愧疚,要主動塞人進來。
許囿的臉色變得凝重。
孟姝以為許囿會感念于她的不離不棄,但卻看到一張愁雲密布的臉。
這時她聽見許囿道:
“外面的男人……不幹淨。”
他聲音裡帶着掙紮:
“可能……我還有治愈的希望。”
好端端地關外面男人什麼事,孟姝的完美笑容出現了裂紋。
“檢測報告說的嗎?”
她皮笑肉不笑地問。
許囿似乎不願不提,嚴肅的臉上寫滿了抗拒,卻還是配合着點頭。
與此同時,孟姝終于發現了黑色皮質沙發角落裡靜靜躺着的黑色公文包。
幾乎與黑色沙發融為一體。
孟姝大喜。
“我看看!”
她大跨步沖到近前,等不及征求患有隐疾的丈夫的同意,三下五除二掏出裡面的一沓文件。
——呼。
心髒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許囿的神經卻倏地繃起,他緊随其後沖到孟姝的身邊,但晚了一秒!
握住檢測報告的孟姝像是掐住了他的咽喉,許囿大氣都不敢喘,隻心驚膽戰地預測着孟姝的下一步動作。
他佯裝鎮定。
“寶貝,細看這份報告,也是對你的殘忍。”
拿不回财産調查委托書——
才是對我最殘忍的事。
孟姝直接握住許囿伸出的手,“老公,我不親眼看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勉強自己?”
她一邊說着,另一隻手卻背到身後,用拇指匆匆搓撚着紙張,委托書應該是最底下的三頁。
一二三。
成了。
許囿把視線從交握的雙手移回孟姝的臉上,意味不明道:
“不試試怎麼能說勉強。”
他盯着孟姝,想到自己勉強而來的婚姻,固執道:
“就算勉強,我也喜歡。”
叽裡咕噜說些什麼,孟姝幾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搪塞道:
“好的,老公,我也喜歡你。”
不光如此。
為了把分出的委托書藏起來,孟姝一手攬過男人的脖子。
許囿瞳孔放大,心頭大震。
孟姝的動作之熟練,讓他隐隐有些吃味。可下一秒,一股大力襲向他的領帶,許囿甚至來不及多做反應,随着孟姝摔向沙發。
砰——
和孟姝預想的一樣,兩具身體一前一後砸到黑色皮質沙發上。
“你——”
許囿欲言又止。
孟姝根本顧不得其他,眼裡隻有對委托書的欲望。她扮作嬌羞,學舌道:“我?”
可手卻在身後飛快地劃拉,直到委托書被塞到了沙發的夾縫内。
——大功告成。
“原來這就是你表達喜歡的方式,寶貝。可為什麼我結婚到現在,才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待遇?”
許囿突然的質問把孟姝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喚回,她慢吞吞地看向視野上方的許囿。
“老公,在我心裡,除了你,難道還會有其他的優先級嗎?我隻是體諒老公的辛苦。”
孟姝搪塞完丈夫,這才意有所指地交出剩下的體檢報告,又踏踏實實地仰倒在沙發上:
“而且老公,你不覺得這麼大的沙發,正合适我們兩個嗎?”
孟姝有恃無恐道。
“我是誰?”許囿冷臉問。
“你還能是誰?我難道認不出面前的是我的老公嗎?”
孟姝拍着身下的皮質沙發,“我可是從不會和老公以外的男人,玩這種辦公室的偷情遊戲。”
沒有了财産調查委托書的威脅,孟姝的氣焰一點點地漲回來,面對“知根知底”的丈夫,孟姝格外地安心。
可許囿的目光卻變得遊移不定。
他又耐心問了一遍:“我是誰?”
孟姝被問煩了,她心裡愈發斷定許囿隻會搞這些花架子,沒有真刀真槍,她誇張道:
“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你是我的老公,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你怎麼會認得出來?”
許囿像是被她誇張的話逗笑,看着她又笃定道:“我化不化成灰,你都認不出。”
我們的婚姻會隻比你更早化成灰!孟姝心裡默默翻着白眼,暗暗想。
當然,如果你肯淨身出戶——
我願意用曾經的夫妻共同财産,給你養老送終,到時候我會把你的骨灰打包裝入金鑲玉的骨灰盒,你的骨灰都會變得與衆不同。
孟姝現在心情還不錯,樂意多敷衍許囿兩句,于是她說:“你對我而言,總是特殊的。”
許囿:“這麼特殊啊……”
孟姝已經沒了多餘的耐心,她自顧自地在想接下來找什麼樣的借口離開,卻毫未察覺男人慢慢猩紅的眼,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更甚平時。
她隻覺得自己的光被擋住,男人身上的古龍香在慢慢侵占她的鼻息。
“老公,你猜……”
孟姝像是踩中陷阱卻毫無警惕的獵物,她還在神秘兮兮道:
“中午的總裁辦,會不會有人再來打擾我們?”
幾乎隻一句話,惹得滿室旖旎,暧昧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