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能被蘭洛斯換掉!
裡安在噩夢中驚醒,夢中蘭洛斯與那個有錢雄蟲恩愛的樣子依舊在他的腦中回旋。那個雄蟲還挑釁正用灑水器澆花的、軟弱無力的他,說給他機會也不中用,小一個星期了也沒能标記蘭洛斯。
他搶了他的老婆,還罵他廢物!
饒是這樣,夢中的裡安也不沒有走,因為他得用餘生償還蘭洛斯為他付清的幾千萬債款。
要真把日子過到那份上,得多憋屈啊——
小機器蟲無心的一句話為原本無憂無慮的裡安敲響了警鈴。意識到自己地位不穩随時可能被抛棄後,裡安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
要是自己有精神力,能标記别人就好了......罷了,還是想想怎麼提高蘭洛斯對自己的好感吧。
裡安苦思冥想了一陣,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繞過床頭休眠中的小機器蟲走出卧室,決定早早起床為雌蟲做早餐,把雌蟲哄開心了再問問他對那個雄蟲有沒有意思吧。
......
在飛行器上,蘭洛斯就想求主人允許他把抑制環摘下,但他不敢。猶豫過後,主人就去了駕駛室,再沒有機會了。
他隔着透明門,可以清晰看見主人正在和一個機器蟲談笑風生,飛行器的隔音性很好,他們具體聊得他一點也聽不見。縱然早就明白主人根本就不喜歡他,也沒話與他說,但還是會覺得心中酸楚,難言的沮喪侵襲而來,刺入周身每一處傷口。
抑制環能為他隔絕空氣中的任何信息素,所以就算是向往常那樣待在雄主身邊,精神海崩潰引起的頭痛也依舊不能緩解。
難以好轉的傷或是其他,蘭洛斯都能忍受,唯獨這點不行。
到了夜裡,強烈到極緻的頭痛終于将蘭洛斯逼到了極限。那時他正燒的迷迷糊糊,輾轉反側了幾個小時也難以入睡。在痛到意識模糊時,蘭洛斯的指尖深深陷入抑制環凹槽,被冷汗浸透的喉結在金屬的禁锢下艱難滑動,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窒息感,隻是效果微乎其微,他還是難受得要命。
蘭洛斯滾下床鋪,渾然不顧脊背被金屬地面撞得生疼,掙紮着想取些止痛藥來——在遇見裡安之前,他就是這樣勉強度日的。
沒爬出多遠,他就挨了一腳。正被踹在柔軟的側腰,蘭洛斯小聲悶哼了聲,蜷縮起來忍疼。
“怎麼在這兒啊?天還沒亮呢,不去睡覺,你......你怎麼了!?”裡安驚呼,他萬萬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蘭洛斯。
雌蟲的狀态很差,臉頰潮丨紅,唇色卻淡得近乎透明,那雙眼也沒了以往的鋒利,藍眸就像是蒙了層灰霾的冰川,無精打采的,焦距都沒了。擡頭望向他時,顯得有點呆滞。
這裡安也沒想到啊,當初砸碎了二十層樓還能帶他飛上幾百公裡的雌蟲在休息了那麼久後,竟然比昨晚更虛弱了!
可就算這樣,雌蟲還是哆哆嗦嗦地在向他道歉,前言不搭後語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是不是發燒了?”裡安伸手這一摸,手底下的肌膚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裡安站起身就要去喊機器蟲拿退燒藥,卻被手底下這個滾燙的身軀擠進了懷裡,蘭洛斯連呼吸都是燙的,整個人黏答答地往他身上貼。
“難受......”蘭洛斯小聲嗚咽。
大型犬一樣的精壯雌蟲又往他懷裡鑽了鑽,他身上熱得厲害,體型又不小,把裡安壓得喘不過氣。
這孩子怕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裡安被壓着動不了,扯起嗓子喊了奧利幾聲,結果一點回應也沒有,隻能繼續陪雌蟲在地上坐着。
“這邊......”意識朦胧的蘭洛斯輕喚了他一聲,又帶着他的手去碰自己頸間的抑制環。
裡安這才看到雌蟲略長的蜷曲金發下,束着一隻看起來分外沉重的封口金屬環,牢牢嵌在他傷口裡,傷口很深,正不斷地滲血。由于雌蟲的頭發很長,領口又高,導緻昨天下午帶他回來時,裡安都忽視了他脖頸處的傷。
真是大意。
“這要怎麼摘啊?”看了一圈,那個過小的項圈連開口都沒有,甚至連鎖孔都沒有,隻有一個半指寬的凹槽。
“是按指紋的地方嗎?”裡安自語。
他嘗試着把自己的食指貼近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