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白的掌心抽出,精準地奪走琴酒唇間的煙,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惬意地吸了一口。
琴酒:“現在倒是有說實話的勇氣了。不過你說的不錯,我确實要為你的勇氣獎勵你。”
他從懷間拿出伯/萊塔,不緊不慢地擡起,抵在烏丸藤香額角。
槍管上仿佛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寵物隻能是寵物。”
烏丸藤香握着方向盤,眉頭都沒有眨一下:“那麼請問親愛的琴酒大人,您有做好跨越物種限制,跟寵物共度一生的想法嗎?”
琴酒表情沒變,寬大的指節卻緊了一下,又将闆機險險扣住:“腦子有病就去醫院治治。我可沒空陪你玩這種遊戲。要怪隻要怪你的身份太過吸引人,不少人都要争着要你的命。”
“當初我帶你回來,現在把命還給我也不錯。”
烏丸藤香卻突然停下了車,與琴酒共享的煙半晌沒有動,煙灰落下,在她質地輕薄的上衣上燙出一個一個的小洞。
“看,那是海。”
她帶琴酒來了這裡。
那天在天橋上看到的景色過于驚豔,她一時失語,忽然想要和人分享那一刻見到的東西。
海面璀璨得像塊寶石。
藍寶石象征着長壽平安的祝福。可那一刻,她所贊美的卻是絕望。
烏丸藤香:“今天光線很好。”
她忽視琴酒的槍,打開車門走下去,脊背下伏,薄薄的蝴蝶骨像是要振翅飛出去一般。
烏丸藤香跳上了欄杆,張開手臂,海面的風将她的長發吹亂,她卻将飛起的發往耳邊别過,然後側過臉:“在作為寵物死去之前,能不能請你陪我看看風景呢?”
她今天穿了條和往常風格不同的衣服。看得出她很期待今天的約會,昨天睡覺前還在孜孜不倦地發信息騷擾他,問他哪件好看一點。
琴酒直接拉黑,看都沒看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一眼。
可見到她的第一眼,琴酒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秒的時間中,有0.01秒為她失神。
裙擺垂到腳面,光潔的脊背和鎖骨露出,脖頸間是白色的系帶,環繞一圈,成為美觀而不失優雅的裝飾物。
她提着裙擺,優雅行禮。
琴酒重新點燃了一支煙。
見到越來越近點身影,烏丸藤香眼中的笑越發濃烈。
她彎下腰,同時也彎起眼睛,笃定地說:“你答應了。”
琴酒不可置否。
隻是一些雜魚,在來之前他就清理幹淨了。這幾天有空也隻是本來接的單子的委托人被他幹掉了。
烏丸藤香雖然說沒什麼用處,但還不是這些雜魚能惦記的。
但這些話沒必要說出來,免得這個家夥又要得意忘形地翹起尾巴。
烏丸藤香長長歎氣:“這是死之前吃頓好的是吧。我知道的啦。”
烏丸藤香:“不過能不能請你把我變成你自己的寵物呢,那樣的話你肯定狠不下心殺掉我吧?”
她搖搖晃晃地挺直身體,好像要被風吹走一般,往外倒。
琴酒及時拉住她領口垂下的緞帶,才将人帶回來。
但同時,一個輕飄飄的溫熱物體也跌進他的掌心。
烏丸藤香盯着他:“你又答應了?”
琴酒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能僞裝得很好,卻總是半途而廢,露出的狐狸尾巴那麼多,好像從來沒有擔心過他真的将她殺掉。
殺一個人,對于他而言多麼簡單。
捧着她的屍體之時,琴酒可能什麼都不會想。
死了就是死了。
甚至他連可惜都升不起。
這樣狡猾又不信守諾言的家夥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遲早有一天會把她自己作死的。
但斥責或是嘲諷的話到嘴邊,隻發出一聲不滿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