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王給他的感覺有些像foe,但是他們完全不同,至少安刻不會因為自己的身體裡流着鬼血就将鬼舞辻無慘當作自己的父親。
對于鬼舞辻無慘而言,安刻的出現就是一種背叛。
脫離他的掌控,不受他的詛咒限制,還殺死了原來的下弦肆,和獵鬼人走在一起。
安刻從對視的那一眼就上了鬼舞辻無慘的追殺名單,程度幾乎和珠世并列。
他回到酒店,将那些零碎的行李收起,離開房間以後去前台辦理了退房。
安刻得在太陽落山之前離開淺草,至少離開鬧市區——太陽落下以後,鬼舞辻無慘一定會派鬼在淺草尋找他們。
*
厚重的帽檐擋去了陽光的照射,安刻空着手離開了淺草。
他坐上了前往郊區的軌道公車,在公車上整理自己的心情。
如果說安刻在變成鬼的第一個晚上時是暢快肆意的,那他現在的心情就和當時截然相反。
像他這種常年練武的人,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變成鬼以後,安刻明顯的感受到,因為強大的自愈能力,自己已經不會被“七道傷口必死”所束縛,但同樣的,受到束縛的制衡,他也不會因為砍頭而死去。
能夠殺死他的隻剩下太陽。
“七道傷口”并非指任意的傷口,這裡的意思其實是指七道“洞開”的緻命傷。
“洞開的傷口”在無形之術中有着特别的含義,“啟”認為傷口是“痛苦與可能性之門”,洞開之神蟻母認為傷口是神聖的,其中蘊含着可以加以利用的力量。
而這“七道傷口”也是人類的極限,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就隻剩下了超脫這條路,即飛升。
束縛的消失并不意味着這是一件好事,束縛的同時,帶來的好處也是相當明顯的,在“七道傷口”之前,那些疊加的傷口對他毫無影響。
司辰隻是束縛的訴說者,而非束縛的來源。
安刻聞到了欺騙的味道,“鬼”,或許并非是他所想中的長生種。
談及當下,安刻繼續做鬼的決心已經淡卻——傷口可以治療,但是他可不能在太陽升起時,效仿東方的神話将驕陽射下。
另外,就是關于獵鬼人的。
并非所有的獵鬼人都如同炭治郎一般良善。
雖然安刻隻見過炭治郎這一個獵鬼人,但是這一點卻并不難推測。
那個堅強的孩子,因為鬼舞辻無慘襲擊了自己的家人,隻留下了變成鬼的妹妹,為了向鬼舞辻無慘複仇而加入獵鬼人的行列。
倘若祢豆子沒有從那場幾乎天災一般的人禍中活下來,鬼在他心中又會是什麼模樣呢?
在那些家破人亡的獵鬼人眼裡,鬼是絕對要被消滅的異類——這也是為什麼這幾百年來珠世隻聯系了炭治郎成為自己的幫手一樣。
祢豆子是鬼中的異類,而炭治郎則是獵鬼人之中的異類。
毫無疑問的,要是安刻遇到了其他的獵鬼人,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向他舉起手中的日輪刀,哪怕實力并不如他,也會為了殺死他而拼死一搏。
為自己到處樹敵并非安刻的風格,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道理在第一重曆史時就适用。
在那些有熟人的城市裡,就算foe親自到來,想要拿捏他也絕非易事。
好吧,如果隻是這方面他其實還沒有太在意……
最讓安刻無法接受的是——鬼沒辦法食用人類的食物。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雖然他算是在英國長大,但并不意味着他會支持英國菜好麼?
好的。
就像安刻無法忍受炭治郎天天吃那個沒營養的飯團一樣,他也無法忍受自己整天茹毛飲血去吃人,相較于吃人,他甯可去吃英國菜……
……
算了,發這種毒誓也太狠了,要不然還是吃人吧……
話雖如此。
過去,他逃離清算人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繼承父親的組織,而當安刻選擇“反叛”開始,他就隻有三條路可以走了。
現在也是。
被大敵殺死。隐居。飛升。
他沒有回頭路,清算人容不下背叛者。
鬼也是。
“啊,要是早些做出決定,剛才就應該直接和炭治郎他們一起走的。”安刻有一點點後悔。
不該這麼優柔寡斷的,要是被他知道了絕對會挨罵。
不過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的話,直接追上去就好了吧,找到他們以後再變回人,就和約定好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