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大人,您要跟上嗎?”
“賭一把。”
祁悅擡腳就跑,又在一邊喊着自己還沒上車,先别發車。
管理人員看見她這身明顯不太合身且老氣橫秋的衣服,有些疑惑但也被壓下了。
“剛好,這輛車還有空位,你上去吧。”
“謝謝。”
這該死的素質。
祁悅尋了個靠窗的位子,小科技自然而然地鑽進她懷裡。
瞧着某人一臉懊惱,它也就多嘴問了句。
“誰知道他們把這群人送走是幹什麼,如果是秘密處置,那我不是跟一個劊子手談教養了。”
小科技語塞,隻能勉強找了句“有道理”來搪塞她的邏輯。
路上颠簸,倒是沿途風景還算不錯。
可不知何來的憂慮,讓她不自覺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車子終于行駛到目的地,在祁悅臨近暈車的時候。
她迫不及待要下車呼吸新鮮空氣,畢竟車上雜七雜八的味道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今天她的鼻子似乎格外受罪。
“好了各位客人,”迎賓的管理人員站在宿舍門前,嘴角帶着那抹同樣詭異的笑,“請來這邊辦理入住。”
沒得選擇。
祁悅回頭看了眼被關上的鐵門。
硬着頭皮前進呗。
幾乎沒有詢問身份,前台的工作人員隻面帶微笑地發放着房卡。
足足三摞,很難想想他們究竟綁了多少人。
“是人就給啊?”旋即祁悅恍然大悟,“給豬仔貼标簽呢。”
她接過房卡,卻在這裝修簡陋的樓梯前望而卻步。
“十三大人怎麼不走?”小科技一一掃過人物信息,這會兒才回到自家大人身邊。
“九塊九包郵的樓梯,我老寒腿走不了。”
樓梯能有多簡陋,小科技不信邪,嗤笑着轉身,然後沉默。
幾近于直角的木梯,上面多有踩踏的痕迹,搖搖欲墜。
不僅如此,其中有幾處還染上不明顯的血迹。
看來還摔死過人。
“這地方可不像什麼捷徑。”祁悅擦了擦額角的汗,“像處刑場。”
“客人,在等什麼呢?”
一道極冷冽的聲線在她耳邊炸開,吓得祁悅身子一縮。
是先前在門口迎賓的那人,笑容放大數倍,瞧着就像一隻完美的提線木偶。
“我前幾天剛摔了一跤,這樓梯怕是爬不了了。”
謊話張嘴就來,也是祁悅的一個求生之道。
“好的客人,馬上為您安排。”
不是,都不懷疑一下的嗎?
祁悅愈發摸不着頭腦了。
邏輯崩盤,規矩混亂,三觀更是沒有。
祁悅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該怎麼描述這地方呢?
跟她的謊言一樣,拙劣,不攻自破。
可她依然要這樣演下去。
這是唯一的出路,别無選擇。
入夜,該是熄燈的時候了。
祁悅可睡不着。
手腳上的鐐铐時不時發出聲響,讓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睡眠質量雪上加霜。
兩個晚上都這樣不安生。
每次失眠,她總愛亂逛,現在也不例外。
她蹑手蹑腳地出了房門,小科技緊随其後。
“十三大人要去哪?”
幾乎是漫無目的地遊走,不知去路。
她忽的靈光一現,給自己不良的預感插上一面正當理由的旗幟:“當然是為了完成任務,直覺說程傑肯定在這兒!”
而像是給所謂的直覺添磚加瓦,穿過長廊,祁悅推開了最後一扇塵封的大門。
黑暗總給事物套上一層未知的恐怖幌子。
穿堂風寒飕飕地吹過,祁悅不禁打了兩個噴嚏。
她踏步走近黑暗中,小科技在一旁為她點亮微光。
“你過來些。”說是這樣說,她還是不自覺向它靠近了些,“根據我旁觀恐怖遊戲的經驗,這種地方必有突臉。”
“放心吧十三大人,荼靡鄉主要是劇情本,不是以吓您為第一要務的。”小科技不知是安撫還是嫌棄,總之這樣将也能叫祁悅稍稍安心。
祁悅松了口氣,繼續摸索着前進。
超于常人的感知力叫她不至于在混沌中無所适從,至少她大緻找到了方向。
“有小孩在哭。”
她控制住手腳,盡量降低鎖鍊的存在感,以便小科技掃描到聲源所在。
“好像,還有打罵聲。”
小科技在一扇門後發現了密道,可惜力量太過渺小,根本對其産生不了任何實質性傷害,隻好委屈祁悅暫時充當一下這個苦力。
暗門被強行推開,那幾道聲音便更加刺耳。
“小賤種,還想跑是不是?老子今天打死你!”
不對。
祁悅頓住腳步。
她是不是不該在此刻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