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這才回頭看,身旁的少年顫抖着丢了道具棒球棒,冷汗打濕他打理細緻的劉海,好看且精緻的眉眼凝着怒氣與驚懼。
她認識的流量小生不多,面前這人算一個。
“快走!”
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那人便拉着她朝還算安全的空曠地帶跑去。
祁悅這才回頭,瞧見剛才站立的地方有隻魔化的小雀,那俯沖的方向過于尖銳,明眼人都能看出就是沖着她腦殼去的。
白秋顯然已經快沒了力氣,松垮的衣領和額前細密的汗,都在昭示着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祁悅手上用了些力氣,拉住他貿然前進的腳步。
念力溢出,她側過身,将意識集中,喚醒金瞳,一道結印手勢就能喝退小獸的進攻。
還好六區主打吃喝玩樂,整座城市幾乎找不出一個兇猛的惡禽。
要是一區的辛易神這樣玩,她可就要繳械投降了。
與此同時,敵方也顯然不想放過現在這個搞偷襲的好時機。
顧前不顧後的危害就是,卷土重來的黑貓從側邊攻擊,正好咬在她的左臂,尖利的小刺刺入肌膚,毒素很快沉澱,并随着血液循環要走遍她的全身。
白秋一驚,立即上手要打退面露兇光的黑貓。
“别動。”祁悅手心聚力,一掌劈在黑貓頭蓋骨上,“這東西碰不得,不想變成白骨的話就乖乖等着我來。”
白秋語塞,下意識的舉動确實會給她帶來麻煩,但這莫名其妙的委屈又是從何而來?
他悶悶地應了聲哦,便沒了下文。
祁悅側眸,察覺到他的狀态,腦中不知閃過了什麼異樣想法。
嘿,她還有點喜歡這人抱屈的模樣。
“你的毒……”
“沒關系。”祁悅笑笑,念力化作金色光粉嵌入傷口内,不多時就和毒素中和,小洞狀的傷口也在極速愈合。
“這是?”
“念力。”她眨眨眼,“你也可以理解為,神力。”
“你真的是空景神啊。”白秋眼中閃過一道光,他笑起來格外有少年氣息,是與年齡無關的青春感。
“嚴格來說,現在還不算。”祁悅四下看過去,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并舉着手機偷偷錄像。
白秋對鏡頭極為敏感,雖然說工作人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已經再三安排人手阻攔代拍和無關人員入内,可頂流的影響力實在過于強大,在這座不算密閉的場地内,他已經不下十次地感受到暗中向他對準的快門。
暗流湧動的年代,誰都會被賽博審判。
哪怕她是空景神。
吃流量紅利的人最清楚當下的輿論環境,想到網絡上人們對空景神的多方揣測,白秋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合适的露臉時機。
于是他試着攔在祁悅前面,為她擋下那些不懷好意的攝影角度。
祁悅自然注意到了他的默默無聞。
“沒事的,不用管。”她輕聲開口,“我不想公開的事情,沒人可以勉強。”
她聽到白秋沉重的呼吸聲,半晌,那人才開口:“跟我一起多是無妄之災。”
祁悅眉頭一蹙,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并不簡單。
所幸現在暫時還搜查不到魔物氣息,腕表也沒有任何動靜,偶爾開個小差吃吃瓜也妨礙不了正事。
想着,祁悅心安理得地開口問:“細說,我聽聽看,有什麼故事?”
“我……”白秋語塞,之前他和身邊工作人員爆出戀愛绯聞的事滿天飛,面前這小姑娘看着就不像消息封閉的樣子。
她真的不知道?
但白秋也不好明着問。
“沒什麼,剛才一個助理因為保護我離開受傷了,而且你也是。”
說着,他目光下移,落在祁悅已經痊愈的傷口上。
“那他人呢?”祁悅笑着舉起手,“需不需要本神幫他治治?”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在三樓,你要是方便——”
“不太方便。”祁悅打斷他的侃侃而談,嘴角的笑意還沒落下,“這裡不是十三區,我念力有限,自然得省着點用。”
“哦哦哦。”白秋連連點着頭,也不好再說什麼,“那,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祁悅挑眉:“你想出去?”
“為什麼不想?”白秋覺得她的話毫無根據。
“出去很簡單啊。”她側頭掃過周遭一片,有惶惶不安的群演,有安穩現場的場務,有做收尾工作的雜工,還有形形色色是人。
“但是,我得留下。”
再對上祁悅的雙眸,她的眼底帶着深邃和冷漠。
不待白秋說什麼,靈光就從掌心打出,正好落在中心神像上。
盤踞在商場外圍的無形屏障消失,祁悅避開白秋的目光,也避開喧鬧的人群,側身擦過事,她輕聲說了句:“走和留,随意。”
“你……”一個人行嗎?
話還沒問完,工作室的小夥伴們連忙拉着自家老闆往外趕,生怕錯過了機會就要被困在裡頭一輩子。
他應該是最後一個踏過那道門檻的。
而下一秒,一股能量波瞬間作用在白秋身上,将他彈出兩米遠。
這個高度和距離,要是臉着地,怕是難治。
“别玩了。”祁悅靠在神像邊,好整以暇地看着這場惡作劇。
“我的好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