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如拎着東西回到小院,院門被她用肩膀推開,剛進院子就聞到了一陣飯菜香,果不其然一進客廳裡就是一桌子做好的菜。
“好香啊!”
陳恩伯拖着竹筍跟在身後進院,把蛇皮袋往地上一甩,在門口一腳蹬掉腳上的膠靴,三步并兩步地沖進廚房,卻沒想看到了周霖在炒菜,一時怔了怔,“…霖哥?我還以為節目組做人了。”
接過廚房台面做好的菜端出去,返回廚房,“周大廚,我下午可是超額完成你說的事情,咱倆說好的事情你可别忘了……”
孟清如洗完手坐在桌子邊,正想感歎節目組真是越來越大方的時候,穿着圍裙的周霖一瘸一拐從廚房裡走出來,吓了她一跳,這人不好好養傷,怎麼做起了飯?
“快快快!嘗嘗我們周大廚的手藝!”陳恩伯手上端着盤竹筍炒肉靠近飯桌,桌邊的趙思凝偷偷擡頭望着周霖,一雙圓眼睛閃爍着悄悄紅了臉。
一桌子人的小九九全部被孟清如都看在眼裡,低頭輕笑了一下,和大家吃起飯來,伸出筷子夾菜,她才突然發現,桌子上的菜居然都沒放蔥花。
“好好吃!”陳恩伯抄起筷子夾了口紅燒肉,眼睛都亮了,“霖哥這手藝可以去開店了!”
齊逸之不想恭維,分明是怕母帶裡沒鏡頭,硬拗什麼人夫?
飯桌上為顯得關系親近,幾位嘉賓天南地北的聊着,周霖時不時摻合兩句,唯獨孟清如隻安靜的吃飯。
雖然她爸是徽城人,但一家人常年生活在滬市,極少來這邊,以至于自己一應生活習慣都深受媽媽和外婆影響,連吃飯喜好也都輕鹹鮮,偏甜口。
作為女明星,孟清如也習慣了常年節食,面對大多食物都隻是淺嘗兩口,來了七盤山錄綜藝有一段時間了,可能是任務辛苦,加上這邊重油重色,愈發想念家裡的味道。
恰巧周霖今晚上做的這一桌子菜,全是滬市口味,她一筷子接一筷子,原本面前隻盛了半碗飯,現下吃的幹幹淨淨,墊着的紙巾上堆了不少骨頭。
陳恩伯坐在對面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似的,趕緊起身替她又添了半碗飯,“我的媽呀,孟姐你也太給我們周大廚面兒了。”
意識到桌上嘉賓都看着自己,孟清如頓時紅了臉,拿着筷子的手也有些猶豫不決,還是周霖開口說了句,“可能是家裡的味道。”
“才想起來,孟老師是滬市人,難怪這桌子菜合胃口。”白楊在旁邊說着。
趙思凝啃着排骨,眼神亮亮的看向孟清如,“清如姐運氣真好,上節目還有弟弟做飯,周老師手藝也好厲害……”
聽慣了圈子裡關于孟清如的風言風語,也信“無風不起浪”這句話,她剛錄節目時是有些不太喜歡孟清如,但架不住對方有周霖這麼帥的弟弟,心動嘉賓的姐姐就是自己的姐姐!
孟清如聽着趙思凝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慢吞吞地繼續吃飯。
做飯這個話題很快被揭過,衆人繼續吃飯閑聊,臨近飯尾時,趙思凝問周霖:“周老師,你的腳腕還好嗎?”
孟清如這才想起來之前在農場搭架子的時候,陳恩伯接的那通電話,正想開口問周霖藥油找到了嗎,陳恩伯先出聲說了句,“哥你不是不好塗藥嗎?就沖你今晚這頓飯,我每天晚上都幫你塗藥!”
回答陳恩伯的是周霖的沉默,和冷淡的眼神。
陳恩伯心裡想着“我尋思我也沒說錯話啊?我哥這怎麼了?啥意思?”面上還是對着他哥傻笑。
聽到陳恩伯的話,孟清如心下也放心不少,有人幫他就行,想了想便也沒再開口問些什麼了。
直到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孟清如怎麼翻來覆去都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孟清如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好端端地非要貪吃那半碗飯,現下胃裡像是塞了團棉花的鼓脹感。
第無數次翻身将頭埋進枕頭裡,孟清如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一點二十分,幹脆掀開被子,捂着胃部輕聲下樓。
為了不打擾其他嘉賓休息,她連燈都不曾開,隻拿着手機手電筒照亮樓梯台階,摸索着往客廳挪動,月光透過窗戶落在餐桌上,剛打開冰箱,還沒打開礦泉水,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
“胃不舒服?”低沉嗓音驚得她差點把手中瓶子砸出去,轉過身就看見周霖靠在牆邊,“要喝水?”
孟清如僵在原地,手指無意識捏緊礦泉水瓶,剛才自己下樓動作明明很輕,沒驚擾到任何人,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客廳的?
“有些渴,下來找杯水喝。”她捏着瓶身反駁着,偏偏胃裡一陣陣抽搐,疼的她蹙緊了眉,嘴唇都有些發白。
再站直身子擡頭時,卻不見了周霖身影,廚房的燈被打開,傳來熱水壺的燒水聲。
走近廚房,透過推拉玻璃門看見了燈光下的男人背影。
周霖穿着灰色家居服,脊背微微弓着,垂眸注視着台面上的熱水壺,水蒸氣從熱水壺的壺嘴升出,在暖黃的燈光下,氤氲成一股朦胧的白霧,周霖修長的手指就這麼搭在台面上,食指輕敲着,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