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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渝望着鏡頭,已經整理出一副拍照的标準笑容,就等着咔嚓聲響起的那一刹那。
可裴寂卻遲遲未将快門鍵按下。
“等一下——”安思渝剛想問他怎麼回事,便被他的話提前截斷。
她一頭霧水地望着他,隻見他摘下地上那束鮮花中的一朵雛菊。他俯過身來,将雛菊别在她的耳上。
“好看,”他說,“人比花嬌。”
耳畔此起彼伏的蟬鳴消了音,偌大的世界裡,唯獨剩下兩人的心跳聲。
安思渝愣了愣,直直望着裴寂。
他的身後,是驕陽千裡。他的身後,是萬物生機。可世間的一切東西與他相比起來,都會自慚形穢,變得黯然失色。
拍了照,吃飽喝足後,兩人緊挨着躺下,看天看地。
野草和樟樹輕響,天高地遠,一切都很長,長到讓人恍惚以為會一直這樣,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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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
安思渝照了下鏡子,發現前不久剛刮的眉毛又噌噌地長了出來。
于是她拿着把刮眉刀,站在鏡子前刮着眉毛。
裴寂端着盆果切走進了房間,望着她問道:“你在幹什麼?”
“刮眉毛。”
“那我也要刮,你幫我。”
“你的眉毛……”還不等安思渝說完,她便被走上來的裴寂往嘴裡塞了塊西瓜。
“你幫我。”他倔強道。
“好……”安思渝歎了口氣,她拗不過他。
裴寂坐在床上,安思渝彎着腰小心翼翼地給他刮,生怕鋒利的刀尖不小心劃傷了他。
彎累了,安思渝起身換紙巾時情不自禁扶了下腰。
裴寂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動作,開口問道:“怎麼了?腰酸了嗎?”
安思渝“嗯”了一聲,點點頭。
隻一瞬間,裴寂寬大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腰,開始替她揉。
手掌剛覆上時帶來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可剛退了一步,裴寂便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腿,示意道:“坐上來。”
他的聲音像把鈎子,淡淡的,卻蠱惑人心。她聽話的,坐了上去。
坐下來後,安思渝别扭地瞥了裴寂一眼。
兩人的目光撞上,裴寂越湊越近,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的嘴巴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溫熱的鼻息灑在彼此的臉上。
安思渝慌了神,大腦一片混亂,趕緊擡手要幫他繼續刮眉。
“不解風情——”裴寂低沉的聲音含着笑,在她耳邊蔓延開來。
聽聞他的話,安思渝一愣,握着刮眉刀的手僵在原地。
攸然的,裴寂一把将安思渝手中的刮眉刀抽走,丢在地上。
而後,一隻手還在揉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已經托着她的後腦勺親了上去。
安思渝感覺有點癢,忍不住将身子扭來扭去。
“再躲?再躲我就把你壓到床上親了。”裴寂睜開眼看了她一眼,警告道。
安思渝隻覺冤枉:“那你别揉我的腰,我怕癢。”
裴寂突然笑了起來,像個魅魔般咬上了她的耳朵:“那你希望我揉哪裡?”
邊說着,他的手邊掀開她的衣服,往裡探去。
安思渝面紅耳赤,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委婉道:“去外面出了好多汗,洗了澡先。”
聞言,裴寂打橫将她抱起,笑道:“那好,我們一起洗。”
窗外,夕陽西下,金黃和黛赭色的天空交融,形成連綿交纏的晚霞雲卷。
夏日傍晚的慵懶晚風吹進青檸味的浴室,攜着一兩聲孩童的歡笑。
安思渝與裴寂緊緊相擁。熾熱的□□讓水霧消融,卻又在一刹那,化為密密麻麻的濕吻,翩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