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尋本來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必要，某些人天生就沒有相應的能力，能力也分強弱，就像他永遠不是姚文君的對手。

但眼前這群人，每一個都似乎能給自己帶來壓力。

他甚至瞧見有位使鐵錘的女卒，那招式猛到姚文君都要注意躲避。要是自己與其對戰，感覺沒多久就會變成那邊破碎的草人。

何玧餘光瞧見聞儀的身影，朝着她招了招手：

“過來一起看看？”

“卻之不恭。”

聞儀也沒有推辭，走到老者的旁邊。除了他，其餘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校場内。

她其實一直有些好奇被姚文君介紹為擅長批命的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瞧見何玧的注意力并不在其他地方，便将疑問問出來：

“我實在是有些好奇，還望原諒。”

何玧以為聞儀要說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沒想到最後聽到的卻是：

“您是根據什麼批命，或者說是識人的？”

她以前看過不少人物傳記，可惜很多内容根據考究幾乎都是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或者制造光環而添加的。

老者微微一笑，很耿直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比起算命那麼玄乎的東西，所謂的識人更像是一種察言觀色，通過這人的細微之處覺到到有可能本人都沒有發現的特質。

有時候就是因為自己太熟悉，所以會忽略這些。當然那群招搖撞騙的自然會隻說符合詢問者心态的話。

“其實不止是我，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何玧有些預約地将這句話說完。

其實總有人找自己也挺不耐煩的，這次也是想找個安生地方修養一段時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平邑已經便成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自己當初的判斷實在是沒錯。

第一眼瞧見聞儀的時候就從她身上看到了很多矛盾的特質，某些地方居然同姚文君身上東西重合，他當時就覺得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那份理念興許能實現。

這幾天他們看到的可不隻是那些平邑中人習慣的小物件，更是掩藏在背後能改變的東西。

在姚文君的幫助下，幾人暫時得到了落腳的地方，簡單的房屋中各種東西齊全，尤其是火炕和被子等保暖的東西。

南尋看到的是差别，他确認過這些東西的用處的一瞬間想到了前段時間在周圍流行起來的東西。

據聞那些學會手藝的人已經成了極其受歡迎的存在。當然要價也很高，不過不少人家湊在一起咬咬牙也就做了。

附近人的交談也很少涉及饑餓和寒冷，更多的則是那些新鮮玩意兒。食肆中炒制的食物帶來了不同的風味，旁邊油坊則能夠買豆油。

在此之前，隻有極少的動物身上帶着油脂，都是專門供給人食用的。油水不足始終是衆人飲食中的缺陷，平邑将這塊漏洞補了上去。

小孩子手中那些玩具居然也是能使用的，雖然為了安全将貼制犁頭換做了木頭。

試問，何人會拒絕一個能逐漸過上富足生活的機會？每一個在這裡住過的人都會不遺餘力地宣傳。

單純聞儀帶來的這些東西當然會引來一些觊觎，但姚文君以及她手下的那群人，還有那些新制造出來能防守或是攻擊的器械。他自然也聽鄰裡說了之前有人過來攻城，卻無功而返的事情。

“聞儀大人帶着我們原本準備着救傷來着——沒想到咱們這邊沒用上，全給那些在外面嚎的東西了，想起來都覺得晦氣。”頭發花白的老漢擺了擺手，“不過在他們身上試了試，倒也多了些經驗，等要是有機會了，咱也上去幫個忙。”

醫館那群人自然是比不上了，但那段時間學到的知識已經牢牢記住，包括一些衛生常識。

最開始何玧還有一小隻銅杯盞，沒想到剛拿出來就被這人很是認真地講述了一番害處，說得盡興了，從旁邊的藤筐中撿出隻瓷盞遞過來。

還沒等他推辭，那人就先開了口，“你們是新來的吧？這東西有些瑕疵很是便宜，這一筐都不值幾個錢。”

何玧将杯盞翻過來，果然看到了一個磕碰，但并不影響使用。他便笑着收下，然後送了快糕點道謝，對面人很愉快地接受了。

“哎，正巧等我那孫女回來，飯前甜甜嘴。”這種糕點一瞧就是食肆中打包出來的，加了些果子，不算貴，但味道還不錯。

姚文君手下的人是隻有青壯年，但城中不少工作崗位的待遇都很豐厚，就連那些孩子也能報了名之後跟着去各個工坊參觀，要知道不在其中工作成年人還不允許靠近呢。

工坊是不會收這些小家夥的，但跟着在旁邊做些小玩意，瓷窯那些匠人也會幫着順手将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燒制出來。畢竟裡面的空間很大，這些小東西不占什麼地方。

阿暮幾個現在很多時候也會帶着這群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一起用那些材料了解很多小物件是怎麼做出來的。

或許在他們長大之後，會有人進入其中工作，或許這隻是一段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