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墨沒有受不了,隻是望着天窗,灰心道:“不成想,世事艱難至此,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踏踏實實做個香師多好,每天掙五兩銀子多好。知足常樂,百年安康。”
山無州打量周圍,有點新奇,有點讨厭,但孫老闆的話,又聽着想笑。
孫老闆不同情況都有不同的套詞,怎麼這麼會說,提前準備好的嗎?
幹脆用法力将牢房都掃了一遍。
風嶼落心說你早幹啥去了,為了掙錢,找徐公公兩萬兩,找劉總管五萬兩,雜七雜八的加起來這就搭進去八萬兩,現在人也被抓進來了,香坊也要被查封。
還好沒給楊亦錢,這幫人收錢還要害人,不要臉。
他悲歎道:“孫老闆,你的真實心願是什麼呢?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還不願說實話麼?”
孫正墨瞟了一眼,生無可戀轉頭。
右邊的山無州寬聲安慰道:“難道到現在了,還不願相信我們嗎?想要達成心願,也得有外援助力,元寶法力不夠,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山無州很少這樣和風細雨勸慰别人,風嶼落都驚訝了,覺得這小子可能叛逆期快過去了。
在少年赤誠中,孫老闆又偏心了,說出了第二個心願。
是的第二個,發财暴富依然是重點。
重中之重是,她想把一個朋友,從宮裡贖出來。
朋友叫扶卿木,早年因家裡獲罪入宮,吃盡苦頭,後來表現好,聰明伶俐,有幸在皇後身邊當差。
皇後母儀天下,諸事繁雜,身體不好,心病也重,孫正墨除了研制其他香料外,打算做一款鳳凰香。
以香茅草、合歡花、沉香為主,佐以三種名貴藥材,疏肝解郁,助眠益壽,靜心順氣,專門為皇後鎮靜安神。
孫正墨想掙錢,想進獻香料,讓皇後身心舒暢,高興了,說不定能賜恩典,讓扶卿木早日出宮。
這個法子有些靠運氣,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她隻擅長做香料。
“我答應過的,要賺很多很多錢,要帶她回我老家,一起過隐姓埋名的日子。”
風嶼落狐疑道:“你不是死也要埋在京城嗎?”
孫正墨憔悴道:“當然,我沒辦成功就隻能埋在京城陪她,辦成功了才回老家呢。”
山無州和風嶼落隔着三間栅欄,遠遠對望,眼神交流。
沒交流出什麼,山無州眼神沉靜,風嶼落眨巴眨巴的,誰也不知道誰什麼意思。
沒有默契,說明心神不通,這就是沒緣分。山無州悄悄記了一筆。
孫正墨說完了,看向左右護法:“都搶着進來幹什麼,哪怕留一個在外面想辦法呢,現在可咋整?”
山無州一把拽開門鎖。
孫正墨眼睛瞪圓了。
風嶼落急了,趕緊拿頭發絲開鎖,奔出來把鎖鍊拿起來又把牢門鎖上,自己回去,也給自己的牢門鎖上。
“越獄不行,犯法的事不做。”
孫正墨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切:“我真是招了兩個絕世天才夥計。出去後給你們加工錢。”
山無州道:“那要怎麼辦,我總得出去,找出陷害香坊的黑手吧。”
風嶼落到底活得久一些,道:“不急,我們是因為香料發黴進來的,罪名不大,楊将軍沒想緻我們死地,應該還有事要找我們,等着吧。”
山無州面無表情:“哦。”
孫正墨道:“要錢嗎,我還有的,早知道送去了。”
“不是,他應該想讓我們查刺殺主謀是誰。”
孫正墨生氣到翻白眼:“就這點事,要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嗎?無恥。等下,隔牆沒耳吧?”
“沒有。”
“無恥!不要臉!”孫正墨氣喘道,“他那麼大勢力自己都查不出來,可讓我們怎麼查?就他這樣的,查出來我們也是個死。”
她眼睛紅了:“還是把我埋在京城吧。”
風嶼落想,第二個心願是救人,那孫老闆恨誰呢?
“你那個朋友,叫扶卿木,是皇後身邊的人,那你怎麼不走這個關系,反而繞遠求徐公公呢?看你現在被坑的。”
孫正墨頓時強硬道:“那不成,她是獲罪入宮,上面管得嚴,若讓人知道和外面有勾結,要被殺頭的。木木隻是皇後身邊三品小宮女,我不能給她添麻煩。”
隻是三品小宮女,皇後身後三品宮女很多嗎?
三人等了一天,楊亦似乎在故意磋磨,就給了一頓飯。兩個人不吃也沒事,山無州有靈丹,給了孫正墨果腹。
終于等到第二天,來人了。
三人商量過,水來土掩,不能表露着急害怕,會被人拿捏。一定要淡然。
但是看到來人,三人還是愣了。
紫衣官服,俊秀硬朗,眉眼有神。
這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