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殺邊往前走邊回他:“念你不是主動幫人趕屍,且有悔意,我便免你死罪,一年後自會放你出去。”
“娘的,還要坐牢啊?”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到自己要在這黑乎乎的牢房裡呆一年,頓時心灰意冷,感覺生活都沒有光了。
他哭喪着個臉,呢喃着:“早知道接晚一天的單了……”
暗牢離大堂有段距離,走路要費一會兒功夫。路上,花不殺詢問巡衙令這三位城主的信息,巡衙令臉上一喜,幾乎手舞足蹈地向她介紹起來。
“我先向大人介紹大西關城的雲默城主吧!這雲默城主是三位城主裡最年輕的一位,今年剛滿一百歲,對我們仙族來說才是剛剛成年的年紀。一年前老城主病逝,雲默承襲城主爵位,當了個小城主。雖然他年輕沒經過事,在治理城池的問題上一竅不通,但在幾位輔城官員的輔佐下,大西關城這一年也算太平安穩。
近日突然發生了這起殺人案,城民人心惶惶,雲默既要保護城民,又要挨個記錄被害人信息,可夠他焦頭爛額的了,聽說因為這事他都累暈過去好幾回了。”
“小西關城的趙青城主就老成得多,雖然隻比他大了一百餘歲,但他親政已久,處理起這些事來有條不紊。殺人案發生之後,他第一時間加強了全城防備,所以小西關城的被害人數量是三城中最少的。
說起這趙青城主,他年紀不大卻處事圓滑,極其老道。這些年他廣結好友,認識了不少正反兩道的人物,他還吃得挺開,在西域這片地盤上,說起他趙青恐怕沒幾個不認識的。”
“第三位後西關城的城主風烈是個出了名的藥罐子,别看他名字取得彪悍,實則是個弱不禁風的,身子清瘦極了,臉上也沒幾兩肉。最近幾年總有傳言,說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更甚至好幾回傳出他病逝的消息,奔喪的人都上門了好幾回,鬧了好大的笑話。
風烈病後,城中事宜全部交給幾位輔城官員處理,他久居房中,很久都沒有出門了。本來我不打算叫他來的,但他聽說是大人您來查案了,說什麼都要親自見一見。這一回他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出門的。”
“是麼?”花不殺對這位風烈城主有了興趣,彎唇一笑道:“能冒着生命危險前來見我,實屬難得,看來果真是敬仰我許久了。”
“哎。”巡衙令歎了口氣,面露愁容:“說到他我就頭疼,你說他來一趟總得休息休息再走吧,我就要安排最好的侍女小心伺候着,城裡最好的醫官我也都叫了來,就怕他在巡衙司裡有個閃失,我不好向後西關的城民們交代。他一說要來,我昨夜整宿都睡不着,到現在都還懸着心呢。”
巡衙令拍拍自己的胸膛,讓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
花不殺轉頭看着他,見他愁容滿面唉聲歎氣的,心裡卻很懷疑,他真的有把這事放心上麼?有新的熱鬧他上趕着去看,小嘴巴叽裡咕噜講個不停,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早把這事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吧?心慌?不存在的。
花不殺笑笑:“你這麼慌張,倒讓我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讓你頭疼的主兒了。”
巡衙令頂着一張委屈巴巴的臉,胖胖的臉頰像兩個小肉包挂在顴骨上,讓他看起來憨态可掬、惹人憐愛。
他的眼淚說來就來,眼眶一瞬間濕潤了:“大人诶,不是我矯情,見了他您就知道我為什麼擔驚受怕了,那真是捧在手裡都怕他化了的寶貝啊!”
花不殺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安慰他說:“放心吧,有我在,他出不了事的,我幫你兜着底。”
“大人要是這樣說,那我真就不擔心了啊。”
巡衙令抹抹眼淚,立刻換上一副輕松的笑臉,像個沒事人一樣。表情轉換之快令人稱奇,他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人才。
“嗯。”
花不殺點點頭。除去聒噪的聲音不談,他嬌憨的樣子倒是挺惹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