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事有詭異,立刻檢查姑娘們的傷口,恰好此時衙令大人帶人前來,指認我為夜場主,我便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我連夜知會我的好友,與我一起抓捕黑衣人,最後在風烈府上将他擒住。他是風家有名的死士寒刀,這場算計是風烈指使的!”
寒刀被封了經脈,趴在地上。花不殺走到他面前,擡起他的頭來,警告道:“想活命就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被我逼問出來,你會生不如死。”
寒刀冷笑着白了她一眼,他的嘴角有血迹流出來。花不殺眼疾手快一拳頭将他打暈過去,阻止他咬舌。
“機會給你了,你不用,那就讓你的屍體告訴我。”
花不殺手掌泛出紫光,一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他的魂魄被這股力量沖出體外,頃刻間粉碎,隻留下個空空的皮囊一字一句地回話:“收到……一号令……殺……殺……殺……殺……殺……”
身後傳來風烈的笑聲:“大人不用白費力氣了,死士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抓到他,你也證明不了我與案子的關系。我說了我不是兇手,大人何必強求 ,逼我為賊呢?”
“你還不承認!”趙青氣不過,舉起劍就要劈下去。
花不殺将他攔下,坐回床頭,看着風烈道:“你莫高興太早,最重要的東西我還沒拿出來,隻需一試便知,你認不認都不重要。”
風烈瞧她胸有成竹,微微蹙眉。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舉證他的東西。
花不殺從袖中取出血丹,遞到他手中。風烈看着丹藥,遲疑了一瞬,“你這是何意?”
花不殺道:“這是我從小鬼手中得到的丹藥,夜場主賣屍斂财,都是為了購買此物苟存性命。這枚丹藥被我下了劇毒,但凡曾經服用過血丹的身體,接觸此物必會毒發。我也不必質疑你,你也不必辯解,吞下它,一切自有分曉,你敢麼?”
風烈捧起血丹,放在眼前看了看,它的外觀并無什麼異樣,但他的鼻子聞到一股苦氣,丹藥中确實摻雜了其他東西。
風烈臉上再無笑意,冷眼看着花不殺:“我為何要聽你的話?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既說了它是毒物,服下豈有不死的道理?到時我不是夜場主也成了夜場主,不正好中了你的計麼?”
“你怕了?”花不殺湊近他的臉,微眯起眼皮,目光驟冷:“那可由不得你了!”
她的手閃電之勢推了出去,一股力量隔空撬開他的嘴唇,血丹徑直送入口中,落入腹内。
“花不殺!你!”
風烈臉色突變,一瞬間劇痛驟起,腹内如刀絞。他使盡力氣也逼不出血丹,隻感覺到自己體内的氣息亂作一團,靈力崩潰,最後噴出一大口血。
“毒發了,夜場主。”花不殺起身站在床前,靜靜看着。
“你騙我!這不可能!”
風烈強制調整氣息,然而根本無力壓制身體的痛苦。他的力量正迅速瓦解,身體不可逆轉地虛弱下去。毒性乘隙而入,深入五髒六腑間,隻是一瞬,卻已無轉圜餘地。他一連吐了好幾口血,心肝都要嘔出來。
“不可能,我不可能毒發!”
風烈終于開始害怕,他睜大眼睛質問花不殺:“我已伐經洗髓,不再是下仙之軀,世間的藥物不可能傷我分毫,我怎麼可能毒發?一定是你迷惑了我,你害我!”
花不殺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自己買的是什麼藥麼?世上豈有讓人脫胎換骨、延壽改命的藥?一切不過是騙局。血丹讓你短暫擁有靈力、身體輕靈,看似對你的病有奇效,卻不知那隻是再平常不過的鬼血提煉的,你高價買了一堆廢物。
現在你已經被它們掏空了身體。你以為你的精神是哪來的?那是以你的元壽為代價借來的,你的命更短了!”
風烈腦中嗡嗡作響,她的話像晴天霹靂,震得他腦中一陣轟鳴。他捂着劇痛的頭,瞪着雙眼,不敢接受這樣的結果。
花不殺道:“其實你也發現身體日漸虧空,撐不了多久,所以急着找個替死鬼了結這件案子。你知道隻要我還在巡衙司,這件案子就算翻了天也要有個結果。你唯有禍水東引,找個替死鬼結案,才能盡快買藥苟生。
你很聰明,若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走這一步險棋。可惜一步差錯,漏洞百出,太早暴露了自己,最後落得個毒發身亡的結局。”
花不殺甚惋惜:“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認,那就别怪我心狠,不讓你見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