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契擊出一道白光,吞噬了眼前缭亂的鬼影,随之山飛夜周身的鬼氣消散,制約着花不殺和冷山月的力量也在此刻松動。她們凝神聚力,趁機沖殺過來。
山飛夜腹背受敵,短時間内來不及迎擊,隻好在她們刺到衣發時,引爆自身化成一陣血霧,而後這陣霧極速向後飄去,在幾丈外凝聚成人形。
“好一個不仙不鬼的怪物。”山飛夜冷眸瞧了阿契一眼,從他的氣息預判出他非此界中人,隻是暫時看不出他的身份,也就找不到他的弱點。
有他在,他即使釋放再厲害的鬼氣也無用處,需得想個法子讓他停手。
阿契站在花不殺和冷山月身後,發現山飛夜盯着自己瞧,膽怯地低下了頭。他在花不殺耳邊嘀咕:“姐姐不怕,我、我會保護你,他要是再殺過來,我就用拳頭砸他,把他砸哭,趕他走。”
“好阿契,看不出你這麼厲害,你幫了大忙了。”
冷山月把他誇得有些臉紅,他沒好意思地把頭埋得更低,羞羞笑着。
花不殺劍指山飛夜,冷聲道:“我欲前去,你攔不住我,你和案子我都要管。你若要和我耗,再戰三百回合也無妨。”
山飛夜笑道:“憑你?仙君在我面前,我也不皺下眉頭。這趟水深,蹚進來就是個死!”
“小小鬼魅,大放厥詞,你這案子還沒人能管了不成!”冷山月劍随人動,殺将出去。
花不殺随後動身,卻忽然間身旁香氣聚攏,結成一道屏障,将她和阿契各自困了起來。香障無形,力量擊出去都撲了個空,瞧着一時半刻破解不了。
“姐姐,怎麼辦?我出不去,幫不了山月姐姐了。那隻鬼好厲害,山月姐姐不是對手,她會被打的,我、我好擔心。”
阿契身上的白光也拿香障沒有辦法,他急得捶打着無形的香霧,眼眶飄淚。
“别怕,屏障是虛的,打不到,但也不是毫無辦法。你像我這樣将靈力化成風,讓風集中于一點,慢慢吹開香霧,屏障就可以破了。”
花不殺雙手貼在香障上,掌心生風緩緩拂開香霧,面前便出現一個缺口。
阿契抹幹眼淚,立刻學着她的樣子以靈力禦風。他将掌心對着屏障,掌心的風突然竄了出去,一大股風像個小鑽頭一樣在屏障上破開缺口,速度比她快不少。但他自己也被反彈的風吹得嘴皮子都張開了,頭發群魔亂舞着。
“啊啊,風大了,我調小一點。”阿契靈活改變風力大小,這次總算不被吹成鬼臉了。他看着花不殺說:“姐姐,我快好了,我馬上來幫你。”
“好。”花不殺朝他一笑。
冷山月靠近山飛夜身邊時,突遇上一團鬼氣,把她逼停下來。與此同時,她的頭頂一個巨大的方形物體墜落下來。
她往後一閃,物體落地才看清是頂婚轎,轎子周圍挂着紅綢與喜字,是台八人大轎。陰風在此時忽的猛烈,吹得轎上的銀鈴叮當作響,冷得她一個激靈。
“你不和我好好打,弄頂轎子來做什麼?莫非瞧不上我,連和你打都不配?”
山飛夜無視她的怨怼,身影閃至她面前,趁她不備,伸手将她一拽,推向轎子。冷山月結結實實撞在轎子上,後背險些要散架。
山飛夜控制着她的雙手,臉逼近她的面前,近得連呼吸都可以覺察到。
“你、你要做什麼?放開!”冷山月移開目光,用力掙了掙,雙手卻半點移動不得,就連出腿都被預判,讓他及時擋下。
山飛夜欺身壓在她身前,眼眸透過面具看着她,有些深邃,有些波動。
他不回應,隻将她身上的衣物替換成婚服,再來一方蓋頭落在頭頂。他将她塞入轎中,壓緊她的身子,逼得透不過氣。
“山飛夜,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最好給我松開,不然定叫你鬼頭落地!”
隻聽他輕輕一笑:“憑你也敢說殺我?”
“怎麼不敢?你身上背着幾樁案子,手上人命無數,人人得而誅之,我隻恨殺不了你!”
冷山月召來長劍,穿入轎中。山飛夜将她腰身一摟,帶着她翻滾半圈,讓劍撲了個空。他逼得更近些,定定看着她,眼中有些捉摸不透的波動。
冷山月紅着臉,呸他一聲,“你這樣按着我算怎麼回事?有本事将我松開,決一死戰!我們仙界的女子沒一個怕的!”
山飛夜道:“我不與你戰,赢你沒意思。”
說話間一道白光、一把利劍穿入轎中,山飛夜起身抵禦。冷山月趁此機會将他身子掀開,逃出轎外。
她和花不殺雙劍聯合,一劍化百影,彙成一道巨大劍陣,如雨般穿透轎子四壁殺了進去。阿契也擊出兩道白光,加入其中。
霎時間亂光晃眼,銀鈴與劍擊之聲亂耳,轎子應聲而裂,炸成萬片。那鬼影卻站在原地,不傷一寸。
“入夜了,我沒時間和你們浪費。花不殺,既然給你活路不走,那就到鬼門關走一遭吧!”
疾風吹來,鬼影忽閃,花不殺沒半點察覺,脖頸已在他手中。山飛夜将她挾持着飛向高空,一閃而逝。
鬼影一瞬至百裡之外,停下時,腳下已是萬頃湖面。山飛夜一道力量打入湖中,湖底突然亮起詭異紅光,浮現出一幅鬼神圖騰。
山飛夜落向湖面,再一掌催發了這“伏仙陣”,霎時天空狂風閃電發作。掌下驚濤起,湖卷千層浪。
湖心出現一個巨大漩渦,轉速極快,宛如巨獸之口。山飛夜攥着她的脖頸,舉過頭頂,哂笑着:“此陣伏仙、誅妖,生不得出!花不殺,且去吧!”
花不殺被攥得透不過氣,自然也無力掙脫。眼看着他撒開手,将她打入漩渦,她竟是半點反應機會都沒有。
漩渦将她送入深水,陣光将她壓入湖底。她被扣在湖底的圖騰上,四周血藤爬來,勒緊手腳、脖頸,窒息感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