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白面鬼看清來人,臉色陰郁下來。白面鬼便是白無傷,先前占領洞窟之後,他抓了些仙民來,邀小鬼共享血肉盛宴。興緻正酣時,花不殺從天而降,着實敗興。
白無傷悻悻道:“大人好快的手腳,不久前才在忘川河一見,現下又來我的地盤,你果然陰魂不散呐。”
花不殺道:“原來是你,操縱西關城一案的主使!你鬼界衆鬼齊出,四處犯案,亂我仙界,你那鬼君殿下到底意欲何為?你必須給個交代!”
白無傷亮劍欲戰。
“大人息怒,看我的!”一小鬼自告奮勇,提着柄半丈長的大刀,掄圓了劈斬而來。花不殺看也未看,栖谲一出,直震碎了刀柄,那鬼立刻身首異處。
冷山月上前道:“白面鬼,你就是他們的頭兒?瞧你也沒多厲害,也敢四處作亂,找死!”
白無傷還沒開口,後面一青面鬼跳出來吼道:“這是我們鬼界的白副将,很快就是白将軍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侮辱大人!”
阿契笑道:“白皮的就叫白将軍,那黑皮的豈不是要叫黑将軍了?我看你是青皮,以後就是青将軍吧?哈哈哈。”
“我看你們是活膩了!”白無傷臉色一沉,大手一揮,手中劍飛射出去。
冷山月一步躍起,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踩在劍頭,“你也不過如此。”
白面鬼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嘲笑,“是嗎?你看清楚了。”
腳下的劍身突然顫動起來,猛地翻身向她刺去。劍光陡然間大耀,靈力激漲數倍。
冷山月一時失防,被動還擊,幾招之後還未分勝負。栖谲趁勢尋機,飛去将那劍擊落。
衆小鬼圍了上來,将冷山月和阿契包圍,白面鬼收回佩劍,專攻花不殺。
白面鬼一躍彈起數丈,雙手持劍,在空中劃滿一道圓弧,瞬間風起石飛,夾帶着一股惡臭腥風撲面而來。
花不殺接下他這一擊,劍刃相擊處瞬間爆出一團火光,一股凜凜劍氣從她身上襲過。白面鬼力大,長劍劈下時借了自身重力,她接下這一擊稍稍吃力。
另一邊,小鬼們将冷山月和阿契團團圍住。
白罹化作一道白光飛出,速度之快,小鬼們還沒來得及看清它的樣子,手中的刀槍已被悉數打落。白罹飛回手中,冷山月一步上前,将近身小鬼盡數封喉斬盡。阿契也凝光鑄劍,幻出一柄光劍,三招之内将附近十餘隻小鬼斬殺。
第二波小鬼又攻上前來,數量遠比第一次進攻的要多得多。
冷山月閃身退開,嘴裡念了句什麼,手中白罹突然大放光芒,一眨眼化作數十把利劍,一齊飛出。沖在前頭的小鬼瞬間斃命,但後面很快又補了上來。
阿契見此,沖上前去,将近身幾鬼的刀劍接下,借力旋而飛起,将身旁小鬼踢出十步之外。鬼倒如山倒,一個接一個竟倒下大片。趁此機會,光劍與白罹一齊飛出,飲血封喉!
白面鬼占了先機,花不殺三招之内隻防不攻,但等她适應之後,她已摸清對方實力,下一招便下殺招,白面鬼敗局已定。
她出招時,腹内燒灼之感又發作起來,莫名的靈力充盈她全身。花不殺巧借靈珠威力,将那力量凝聚掌心,發于劍上。
便見栖谲周身散發幽紫色的光芒,愈來愈盛。光中慢慢凝結出幾個亮點,長大,而後生成花的模樣。
“你這是什麼把戲,大戰時刻還有心思賞花?莫不是想死得體面些?哈哈哈。”白面鬼還沒意識到他将迎接什麼,笑得得意。
花朵慢慢飄起,盛放,一片片散開懸在空中。花不殺輕語一句:“去吧。”
隻見那些花瓣突然從弧形緊繃成直線形狀,待她令下,瞬間飛出。花瓣如箭雨射去,白面鬼原本輕視,如今也繃緊了臉,睜大眼珠。他迅速結陣,花瓣便在結界外飛速旋轉,自周身所有方位圍擊。
花不殺則趁機脫身,輕輕一躍,向白面鬼頭頂劈去。
一邊是數量繁多的花瓣,一邊是花不殺劈下的長劍,縱使他力氣再大,兼顧兩邊也十分吃力。果然,不出一刻,他的劍開始不穩。
“花不殺,你敢陰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白面鬼雙手護在胸前加強結界。可是如今大勢已去,根本無法抵擋,山飛夜的法器雖落入他手中,但他尚不通其中法門,也施展不了,隻能被花瓣逼着往後退去。
他欲拼死一搏,可栖谲趁勢刺去,再度施壓,在多方力量的壓制下,他竟任何動作都施展不開了。
結界很快支撐不住,待其一破,花瓣迅速逼近,刀刃一般從他身軀中穿出,血灑如雨。花不殺手起劍落,再将栖谲刺進他的心髒。
隻聽他哀嚎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一團白煙,銷聲匿迹。
冷山月和阿契也将小鬼收拾幹淨,趕往她身旁。
花不殺身軀騰空而起,念咒引燃栖谲劍,劍身周圍突盛光芒。而後她握劍俯刺而下,猶如一顆流星砸向地面,将栖谲劍深深嵌進塔底。
一股力量向地下蔓延開來。隻見地面突然裂開一條巨大的縫,以極快的速度向塔的兩側生長。塔身突然分裂成兩半,分秒之間分離、崩落,化成碎渣。
待塵埃落定,塔下的洞窟暴露出來。
花不殺施了個火咒,變幻出幾個火團,将洞窟照亮。三人沿着洞窟内的通道,搜尋山飛夜存放的身體。
走了約小半刻,眼前赫然出現一間密室,四四方方的空間裡,隻牆角處放着一張石床,床上躺着一個男子。
密室一旁有道小門,裡面是個更小的空間,十幾個年輕男女被繩索捆綁,關押在此處,他們是小鬼儲存的食物。他們看見來人,目光驚懼,縮在一角,身軀不住地輕顫着。
冷山月道:“你們莫怕,害人的小鬼已被我們斬殺,你們沒事了,我救你們出去,快回家去吧。”
她砍斷繩索,替他們松了綁。他們哭着道了謝,如飛箭沖出了密室。隻有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走動。
花不殺看了她一眼,發覺她的面容有些熟悉,仔細回想,像是言笙。
先前潛入城主府,正看見他二人在殿前争執,故留意了一番。隻是夜裡不易辨認容貌,看不真切,但她胸口劍傷的傷痕,确與言笙一緻。
花不殺道:“你是言笙?”
那人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