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完,也不等蘇挽月回應,便徹底陷入了沉睡,蘇挽月連續叫了好幾聲系統,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歎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靈茶,甘甜清冽的靈茶入口,卻絲毫沒有消去她心中的煩悶,反而更令她感到不安。
一連在神機宮待了好幾日,蘇挽月總算把原身的記憶梳理完畢,一句話總結,這是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姑娘。
爹娘都是修真界大佬,兩人結為道侶數百載,唯得了這麼一個血脈,自然是千嬌萬寵。
可惜在她六歲那年,親娘被往日的仇家暗算死于非命,親爹混陵道君報完仇以後,對待她更是疼愛非常,要星星不給月亮,在這神機宮一向都是橫着走。
但這般生活在蜜罐子裡的姑娘又怎能忍受修行的苦楚,縱然天賦不錯,修煉十七載,也堪堪隻達煉氣七層而已,還大半是天材地寶堆砌出來的。
神機宮的弟子隻要達到煉氣中期,便可下山曆練,這不僅為了尋找機緣,還兼具斬妖除魔的重任。
畢竟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不比往昔,妖怪魔物大肆橫行,人族一退再退,由神機宮為首的四大仙門并一衆修仙世家都在兢兢業業地保護着普通百姓,這才換來暫時的平和。
此次神機宮庇佑下的雲來城又有妖物現身,宮主派了一波弟子前去處理,混陵道君便生了心思,想讓自己的女兒跟着師兄師姐一起去長長見識。
蘇挽月對此并不排斥,相反,她還很樂見其成。
前世,她從出生起便待在仙門,修為低下,隻能做些雜活。
直至災禍降臨那日,被妖物取了性命,她都不曾離開過浮光殿。
如今有機會能去外面看一看,蘇挽月其實還是挺高興的。
“笃笃笃。”正思索間,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蘇挽月走過去開了門,門口站着一對男女,兩人都穿着和她身上一樣的青衣,袖口繪着一株蘭花,這是神機宮的弟子服飾。
兩人中的少女朝着她露出一個笑,聲音像銀鈴一般清脆動聽:“蘇師妹,今日便要下山了,我們特意過來等着師妹一起去。”
蘇挽月擡眸打量了兩人一眼,少女生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烏發紅唇,臉頰上還帶着一些嬰兒肥,十分可愛的模樣。
她身旁的少年,身高比她高上不少,臉卻與她有九成相似,這樣的面容本該是有些女氣的,但放在他身上,卻反而顯露出一種少年人的俊秀。
從原主的記憶中,蘇挽月得知,這位少女名喚沈靈,旁邊的少年是她兄長,喚做沈毓。
兩人乃是一對龍鳳雙生子,皆是混陵道君座下的弟子。
蘇挽月回了一個笑,開口喚道:“靈師姐,毓師兄。”
沈靈脆生生應了,頗為熱情,倒是一旁的沈毓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态度不冷不熱。
蘇挽月也沒有在意,她知道,這位沈毓師兄并非針對她,而是本身便是這個性子。
這對兄妹,雖是雙生,性格卻截然不同,一個熱烈似火,一個冷酷如冰。
“聽說此次前去雲來城的弟子衆多,還有築基巅峰的師兄帶隊,不知到底是什麼妖物,能鬧出這樣大的陣仗。”沈靈挽着她的胳膊與她說着悄悄話。
三人邊向外面走邊聊着,蘇挽月回道:“應該不是太過厲害的妖物吧。”
對于這個她還是比較放心的,就憑混陵道君寵愛原身的派頭,也不會讓她去太危險的地方。
沈靈側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說法。
“也是,若是有厲害的妖物,早便由長輩師叔們出手解決了,咱們這些修為低下的弟子,去了就是給妖怪添菜。”
“知道就多加修煉,别動不動偷懶,此次出門若還不能突破築基,早晚也是送菜的下場。”旁邊的沈毓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沈靈被他噎了一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念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你這個性子,也不知以後哪位小姑娘眼瞎了看得上。”
……
兩人吵吵鬧鬧,一點也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冤家,蘇挽月在旁邊看着,抿着唇偷偷笑了起來。
才行不到半個時辰,遠遠便見着一群青衣人等在原地,衆人皆穿着統一服飾,其中有男有女,修為大多都是煉氣期,偶有一兩位築基期的師兄師姐,也跟緊緊跟随在修為低下的同門身邊。
看樣子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山門的弟子,唯有帶隊的是一個築基巅峰的師兄,他臉型方正,皮膚微黑,手中拿着把長刀,體格看起來十分健壯。
蘇挽月認出,他是清輝道君門下的首徒,名為左秦鶴。
左秦鶴見到他們來了,又點了點人數,随後右手一翻,掌心赫然浮現出一座小小的青舟,他将青州随意地朝外一扔,那物便越生越大,漸漸變為可容納衆人乘坐的大型飛行法器。
左秦鶴将大刀往肩上一扛,道了句:“師弟師妹們,走了!”便率先朝着青舟走去。
餘下的弟子們像一群小雞仔似的,跟在他的身後上了飛舟。